在警方安全屋的日子,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郑警官那边的调查在秘密而紧张地进行着。由于案件涉及多年前的旧案,且可能牵扯到地方势力,调查取证工作异常谨慎复杂。
老周利用这段时间,仔细梳理了所有的线索。他将已知的信息在白板上一一列出:张建国、李梅、王芳、张兰、赵强、钱勇、孙立、陈芸、神秘的女婴、柳溪村、王村长、倒“人”字符号、玉佩、云纹玉坠、密室、遗嘱、匿名电话……
线索纷繁复杂,但有几个关键点逐渐清晰:
核心矛盾:赵强等人为财害死张建国是明线;赵强强奸陈芸导致其死亡是暗线,也是张建国最深层的复仇动机。
关键人物:那个命运未卜的女婴(赵强之女)。她是连接两条线的枢纽,也是所有“第四个姐妹”传闻的核心。
神秘符号:倒“人”字纹路,出现在玉佩、密室、柳溪村青石板、陈芸坟头、铁盒上。它似乎是张建国用来标记与其复仇计划相关的重要地点或物品的符号,可能带有某种偏执的仪式感,或者暗示着一种“颠倒的人伦”(对应赵强的禽兽之行)。
潜在威胁:赵强及其可能存在的保护伞,能量巨大,手段狠辣。
“晓雨,”老周指着白板上“女婴”的位置,“现在所有的迷雾,都集中在这个孩子身上。找到她,是死是活,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林晓雨点点头,但面露难色:“可是,柳溪村的人都说她淹死了,连陈婆都死了。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张小孩的画,暗示她可能死于谋杀。如果她还活着,会在哪里?这么多年,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
“有两种可能。”老周分析道,“第一种,她确实死了,而且死于非命。那么,现在暗中活动的‘第四个姐妹’,可能是有人冒充,或者……是更难以解释的存在。”他顿了顿,继续道,“第二种,她侥幸活了下来,但被秘密送走,改名换姓。如果是这种情况,谁会做这件事?目的又是什么?”
林晓雨思考着:“张建国?他恨赵强,但孩子是无辜的,他会不会出于一丝愧疚,或者想留作日后报复的棋子,将孩子送走?”
“有可能。但信是在陈芸死后埋的,那时孩子应该已经被陈婆收养。张建国当时自身难保,是否有能力暗中操作?”老周沉吟,“另一种可能是……王村长,或者与赵强有关的其他人。他们为了彻底掩盖真相,制造溺死假象,但实际上将孩子卖掉或送到很远的地方。但这风险很大,留着一个活口,始终是隐患。”
讨论陷入了僵局。女婴的下落,似乎成了一个死结。
这天下午,郑警官亲自来到了安全屋,带来了调查的最新进展。他的表情比之前更加严肃。
“两个消息,一好一坏。”郑警官坐下后,开门见山,“好消息是,我们对赵强、钱勇、孙立三人的审讯取得了突破。在确凿的证据(张建国笔记本)和强大的心理攻势下,钱勇和孙立顶不住压力,开始松口,承认了当年受赵强指使,参与谋害张建国的罪行。但他们声称,具体动手和策划都是赵强主导,他们只是从犯。”
林晓雨和老周精神一振,这无疑是重大进展!
“坏消息呢?”老周问。
“坏消息是,赵强极其狡猾和老练。”郑警官眉头紧锁,“他承认与张建国有经济纠纷,但坚决否认杀人,把所有罪行都推给钱勇和孙立,说他们是诬陷。关于柳溪村和陈芸的事,他更是矢口否认,说根本不认识什么陈芸,指责我们诬蔑。而且……”郑警官压低了声音,“我们内部初步排查,发现确实有个别人员与赵强过往甚密,虽然还没有证据表明他们干扰办案,但不得不防。”
情况果然复杂。赵强是块难啃的骨头。
“另外,关于柳溪村王村长等人非法拘禁你们的事,当地派出所已经受理,但反馈说调查需要时间,王村长等人暂时否认拘禁,反咬你们破坏坟墓。”郑警官叹了口气,“地方关系盘根错节,处理起来没那么快。”
这时,郑警官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玉坠。“这是你们在陈芸坟旁发现的玉坠,我们通过技术手段,从王村长那里追缴回来了。现在作为证物保存。”
林晓雨看着那枚云纹玉坠,心中一动。她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玉佩,将两件玉器放在一起对比。质地、颜色、温润感,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同一种玉料,很可能出自同一块原料,甚至可能是同一时期、同一批制作的!
“郑警官,这玉佩和玉坠,工艺很像,可能有关联。我父亲遗嘱里提到玉佩是钥匙,但这玉坠……”林晓雨若有所思。
老周突然说道:“老郑,能不能想办法查一下,张建国、赵强、钱勇、孙立这四个人,当年有没有什么共同的信物?比如,类似的玉器?他们既然是结拜兄弟,会不会有象征兄弟情谊的信物?”
郑警官眼睛一亮:“这是个调查方向!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调查似乎又打开了一个新的突破口。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晓雨在安全屋内整理思绪,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的彩信。发信人号码被隐藏了。彩信里没有文字,只有一张图片。
图片似乎是一张多年前的老照片的翻拍,有些模糊。照片上是四个穿着过去年代衣服的年轻男人,勾肩搭背,对着镜头笑得灿烂。林晓雨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中间、笑容阳光的年轻父亲张建国!站在他旁边的,正是赵强、钱勇、孙立!
他们的脖子上,都挂着一枚玉坠!由于照片模糊,看不清具体雕刻,但形状和大小,与林晓雨的玉佩以及陈芸坟旁发现的云纹玉坠,极为相似!四个人,四枚玉坠!
照片下面,还有一行手写的字,似乎是后来加上去的:“兄弟同心,其利断金。玉在人在,玉毁……”
后面的字被刻意涂抹掉了,看不清楚。
林晓雨的心狂跳起来!第四条线索!这枚彩信是谁发的?是警告,还是提示?这照片证明,确实存在第四枚玉坠!它在哪里?在谁手上?
“玉在人在,玉毁……”后面是什么?是“玉毁人亡”吗?
这第四枚玉坠,是否就是找到那个“第四个姐妹”——赵强女儿的关键?发来彩信的神秘人,是敌是友?他/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出这样的提示?
安全屋的窗外,夜色渐浓。林晓雨感到,一张更大的网,正在缓缓收紧。而网的中心,就是那枚尚未现身的、关系着最终真相的第四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