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午后，阳光不再酷烈，带着初秋的温煦。江野带着林沉海来到了他常去的那个社区露天篮球场。场地有些旧，篮筐的漆皮微微剥落，但地面平整，周围绿树成荫，显得格外安静。
“喏，今天江老师教你打篮球。”江野拍着手里有些磨损的旧篮球，嘴角扬起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林沉海。他脱了校服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T恤，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臂。
林沉海看着那个橙色的球和不算矮的篮筐，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他对篮球的了解仅限于规则和观看，亲自上手几乎是零经验。这对他而言，又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江野把球递给他：“先学最基础的运球。身体微蹲，重心放低，用手腕和手指的力量控制球，像这样。”他一边说，一边熟练地示范起来，篮球在他手下仿佛有了生命，听话地在地面和他掌心之间弹跳。
林沉海学着他的样子，接过球，尝试拍了一下。篮球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却远远弹开，差点脱手。他的动作显得异常僵硬和不协调，完全找不到节奏。
江野看着他笨拙的样子，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走到林沉海身后，靠近他，一只手轻轻扶住林沉海的腰侧，帮他调整站姿，另一只手则覆盖上林沉海握着球的手背。
“腰再沉一点，膝盖弯曲。”江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温热的气息，“手腕放松，别绷那么紧，用手指去感受球。”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完全包裹住了林沉海微凉的手。那滚烫的触感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让林沉海的身体瞬间绷紧，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他能清晰地闻到江野身上淡淡的汗味和阳光的味道，混合着青草的气息，强势地萦绕在鼻尖。
“对，就是这样，轻轻拍下去……”江野引导着他的手，带着他一起用力。篮球这次听话地在两人交叠的手下弹跳了几下。
林沉海的全部注意力几乎都被身后紧贴的温热躯体和手背上覆盖的掌心夺走了。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提线木偶，被江野操控着动作，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那过于亲密的接触和耳边低沉的指导。
“你自己试试。”江野松开了手，退开半步，但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他。
失去了引导，林沉海再次变得笨拙起来。球不是砸到脚就是飞得太远。但他没有放弃，抿着唇，一次次弯腰把球捡回来，再次尝试，眉头因为专注而微微蹙起。
江野就站在旁边，看着他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新开始，脸上没有丝毫嘲笑或不耐。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耐心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柔和。
“没关系，慢慢来。”每当林沉海动作失误或者球跑掉时，江野都会适时地开口，声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温和，“刚开始都这样，多练几次就好了。”
他偶尔会上前，再次用手扶正林沉海的姿势，或者轻轻托一下他的胳膊，帮他找到发力点。每一次触碰都短暂而克制，却足以在林沉海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球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旷的场地上，只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和江野偶尔响起的、低沉的指导声。
一个教得耐心细致，一个学得认真执拗。
汗水渐渐浸湿了林沉海的额发，白皙的脸颊也染上了运动后的红晕。当他终于能够连续运球十几下而不脱手时，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江野。
江野正看着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笑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一刻，一种微妙的成就感，混杂着对方目光带来的暖意，悄然在林沉海心底蔓延开来。他微微喘着气，看着江野灿烂的笑容，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唇角轻轻弯了一下。
这个下午，在这个安静的旧篮球场，学的不仅仅是篮球。那一次次耐心的纠正，一声声温和的鼓励，和那无法忽视的、紧密的肢体接触，都像无声的细雨，悄然滋润着某种情感，让它在这秋日的阳光下，悄然生长，变得更加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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