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顿晚饭，吃得比苏念预想中要愉快得多。她甚至偶尔会忘记对面坐着的是那个光芒万丈的马嘉祺，只觉得是一个博学、专注、偶尔有点冷幽默的……朋友？

饭后，马嘉祺看了眼时间：“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苏念连忙摆手，“我坐地铁很方便的！”

“这个点地铁人多，”马嘉祺已经拿起了车钥匙，“而且，我不放心。”

最后那句话，他说得很轻，但苏念还是听到了。她的心漏跳了一拍。是因为上次被拍的事件，让他心有余悸吗？

他没有再多说，径直走向电梯。苏念只好跟上。

这次他没有叫司机，自己开了一辆很低调的黑色SUV。车内很干净，有淡淡的、和他身上相似的清新香气。苏念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心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居然，坐在马嘉祺开的车里。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舒缓的轻音乐在流淌。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种微妙而平静的氛围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距离学校越来越近。在一个红灯前停下，马嘉祺忽然开口，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件事，”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后续没有影响到你吧？”

苏念知道他说的是绯闻风波。

“还好，”她轻声回答，“就是……关注度高了点，习惯了就好。”

“嗯。”他应了一声，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以后……会更小心。”

苏念的心微微一颤。他是在承诺吗？

绿灯亮起，车子重新启动。

很快，学校的大门出现在视野里。马嘉祺将车停在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的僻静路边。

“就到这里吧。”他说。

“好，谢谢你……送我回来。”苏念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苏念。”他忽然叫住她。

苏念动作一顿，回过头。

车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微弱的光映亮他一半的侧脸，看不清表情。

“专辑正式发行的时候，”他看着前方，声音平稳，“会给你寄一张签名版。”

苏念愣住了。

这不是偶像对粉丝的标准操作吗？可是从此刻的他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郑重？

“……谢谢。”她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不客气。”他转过头，看向她，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睛显得格外深邃，“路上小心。”

苏念点了点头，推开车门，几乎是逃也似的下了车。

站在微凉的夜风里，看着那辆黑色的SUV无声地滑入车流，消失不见，苏念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脸颊依旧有些发烫。

他最后那个眼神，和那句关于签名专辑的话，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放。

这……到底算什么？

是偶像对资深粉丝的答谢？是“婚约对象”之间模糊的试探？还是……仅仅只是，马嘉祺对苏念，这个偶尔能在他音乐世界里提供一点不同视角的、有点特别的普通人的……一点点善意？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而那种想要靠近又害怕受伤，想要逃离又忍不住被吸引的矛盾心情，也如同藤蔓，在她心里，悄然滋长，越缠越紧。

回到宿舍，面对沈依依新一轮的“严刑逼供”，苏念只含糊地说去见了“那个朋友”，讨论了点“学术问题”。

沈依依将信将疑，但看她神色疲惫，也没再多问。

夜深人静，苏念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亮着，是马嘉祺的微信对话框，依旧停留在几天前。

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了他的朋友圈——一条灰线。什么也看不到。

这才是他们之间最真实的距离。

她叹了口气，锁上屏幕，将脸埋进枕头里。

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她和马嘉祺这场始于荒诞、陷于风波、似乎又悄然变质的关系，到底会走向何方？

她不知道。

唯一确定的是，那个叫马嘉祺的男人，和他所带来的这一切，已经像他那些旋律复杂的音符一样，深深嵌入了她原本平淡的生活，再也无法轻易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