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晚宴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的气氛中接近尾声。周屿安与苏念相谈甚欢，甚至互换了联系方式，约定以后可以多交流古典文学与现代音乐融合的话题。苏念显然很兴奋，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红晕，看向周屿安的眼神里充满了遇到知音的亮光。

马嘉祺全程话不多，只是偶尔在旁人与他交谈时应付几句，大部分时间，他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落在苏念身上，看着她与周屿安谈笑风生，看着她因为对方的某个观点而眼眸弯起，那笑容刺眼得让他觉得包厢里璀璨的水晶吊灯都显得有些碍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和自制力，在这个普通的女孩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终于，晚宴结束。宾客们开始陆续告辞。

周屿安很自然地走到苏念身边，笑容温和：“苏念，这么晚了，你回学校吗？我正好顺路，可以送你。”

苏念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只手臂便不容置疑地揽上了她的肩头，力道适中，却带着明确的占有意味。

“不麻烦周师兄了。”马嘉祺的声音在苏念头顶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力度，“我送她。”

苏念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弄得身体一僵，侧过头，只能看到他线条流畅的下颌。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意，将她整个人笼罩。

周屿安微微挑眉，目光在马嘉祺揽住苏念肩膀的手上停留了一瞬，随即了然地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也好。那你们路上小心。苏念，下次再聊。”他朝苏念点了点头，笑容依旧温和，转身离开了。

周围还有其他没走的宾客，看到这一幕，眼神都有些微妙的变化。马嘉祺这宣示主权般的举动，实在太明显了。

苏念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他揽住的地方像着了火，脸颊也烫得厉害。她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马嘉祺更紧地固定在了身侧。

“走吧。”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带着她不容拒绝地朝外走去。

一路无话。

直到坐进车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视线，马嘉祺才松开了手，沉默地启动车子。

车厢内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苏念偷偷瞄了他一眼，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很紧，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侧脸在明明灭灭的路灯光影下，显得格外冷硬。

他在生气？

苏念心里七上八下。是因为她和周师兄聊得太投入，让他觉得被忽视了吗？还是觉得她给他丢脸了？

“那个……周师兄人挺好的，懂很多……”她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小声解释了一句。

“嗯。”马嘉祺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单音，听不出情绪。

苏念识趣地闭上了嘴，转头看向窗外。心里却有些委屈，他凭什么生气？是他带她来的，也是他介绍周师兄认识的，现在又摆脸色给她看？

车子依旧停在离学校不远的那条僻静路边。

苏念低声道了句“谢谢，再见”，便伸手去解安全带，想要尽快逃离这低气压的车厢。

“咔哒”一声，车门锁却在她碰到开关之前落下了。

苏念动作一顿，愕然地转过头。

马嘉祺已经解开了他自己的安全带，侧过身，整个人笼罩在驾驶座的阴影里，目光沉沉地看向她。车厢内没有开灯，只有远处路灯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勾勒出他模糊而极具压迫感的轮廓。

“苏念。”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啊？”苏念被他这架势弄得有些心慌，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后背抵住了冰凉的车门。

“离周屿安远一点。”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念愣住了，随即一股火气涌了上来。他凭什么干涉她交朋友？

“为什么？”她忍不住反驳，声音也因为生气而提高了一些，“周师兄人很好，我们只是正常交流！”

“他看你的眼神，不像只是正常交流。”马嘉祺的声音冷了下去。

“那是你的主观臆断！”苏念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难道我和任何男性说话，都要先经过你的批准吗？马嘉祺，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马嘉祺眼底压抑许久的暗火。

他猛地倾身靠近，手臂撑在苏念身侧的座椅靠背上，将她整个人困在了他与车门之间狭小的空间里。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苏念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丝危险的侵略性。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重复着她的话，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激起一阵战栗，“你存了我三千多张照片，在微博小号里喊了我三年‘哥哥’、‘想嫁’，”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灼人的热度，“现在，你来问我，我们是什么关系？”

苏念的脸“轰”地一下全红了，羞耻感和被他戳破秘密的慌乱让她浑身发抖，声音都带了哭腔：“那……那是以前！是粉丝行为！不能当真！”

“不能当真？”马嘉祺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那娃娃亲呢？也不能当真？”

“那是长辈的玩笑！”苏念用力想推开他，却撼动不了分毫，反而因为两人的拉扯，使得距离更近，她几乎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

“玩笑？”马嘉祺的目光锁住她因激动而泛着水光的眼睛，眼底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浓稠情绪，“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想把它当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