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那年,学校有个保送重点大学的名额,所有人都觉得会是江逾白的。他成绩稳居年级第一,竞赛拿奖拿到手软,连校长都拍着他的肩膀说“前途无量”。
林漾在那年冬天,总是咳嗽,有时候咳得半夜睡不着。校医说她是支气管炎,开了些止咳药,可她总觉得胸口发闷。
保送名单公示前一周,江逾白突然把林漾堵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跟我去医院。”他的脸色很白,手里攥着张纸,“你最近咳嗽得厉害,我带你去检查。”
“不用了,校医说没事。”林漾想躲开,却被他抓着胳膊,力气大得吓人。
“我看了你掉在教室的药盒,”他的声音在发抖,“那不是治支气管炎的药,是治……”
“够了!”林漾打断他,眼眶通红,“江逾白,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保送名额很重要,别管我。”
她甩开他的手,跑回教室时,撞见苏晚站在走廊里,手里拿着张住院单,上面的名字是林漾。
第二天,保送名单公示,赫然写着苏晚的名字。全校哗然,江逾白去找班主任,得到的答复是“苏晚综合表现更优”。
林漾躲在楼梯间,听见苏晚对江逾白说:“逾白,我知道你想让给林漾,可她的身体……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不能太累,上大学对她来说太辛苦。”
江逾白的声音很沉:“这是我的决定,跟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苏晚的声音拔高,“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你难道要放弃前程,照顾她一辈子吗?”
楼梯间的林漾,手里的课本“啪”地掉在地上。先天性心脏病?她想起小时候偶尔的心悸,想起校医欲言又止的表情,原来不是支气管炎。
江逾白冲过来时,她正蹲在地上捡书,手指抖得厉害。“漾漾,我……”
“恭喜你啊,苏晚。”林漾站起身,努力挤出个笑,“保送名额很适合你。”
她没看江逾白,转身走出楼梯间。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被打碎的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