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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轮篇

第五人格观影体:欧利蒂斯影院

播放视频:监管者破轮——‘而每个答案都会在剧末,静待判刑。’”

威尔三兄弟身躯一震,竟然这么快就到他们了吗。

来到影院后,三兄弟就被不允许保持叠罗汉的姿势,只能坐在各自的的位置上。

此时他们的矮小身躯被一展无遗,畸形的姿态被迫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来庄园后他们没有主动提起过身形的畸变。即使每个人都能看出来叠在一起的三兄弟患有侏儒症,但都心照不宣地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现在要在这昏暗的影院和压抑的环境下,三兄弟要一边承受暴露这种不愿提起的畸变的难堪,一边看讲述他们过去那充满鄙夷厌恶的回忆的视频。

真的很残忍啊,就这样赤裸裸地揭开伤疤。

安妮(玩具商)坐在离威尔三兄弟最近的位置,想说点什么安慰情绪低落的他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屏幕播放的视频都是已经发生的事,自己的安慰在残酷的回忆面前不值一提。思来想去,还是给三人一人递了一杯牛奶,希望他们一会看视频时心里能好受点。

【沉重的灰白色幕布高悬在舞台之上,宣告着一出剧目即将开始。

“帷幕拉开”

幕布背后,是穿着红褐色表演服,身形高挑的表演者们。他们围绕在整个舞台唯一被灯光照耀的高台四周。高台之上,是一名被聚光灯的光芒所包裹,张开双臂,戴着古怪灰白面具的矮小表演者。】

是从在圣凯瑟琳剧团表演的时候开始讲述的吗?威尔三兄弟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从那会儿开始讲也好,至少不会当众放出他们亲眼看着被父母遗弃,被他人冷漠嘲讽侮辱的画面。虽然在剧团的记忆一样让人感到恶心,但好歹有段时间还有一层光鲜伪善的外壳包裹着,不会让人一眼看到腐朽的内里。而童年的回忆,则是连包装都没有,就那样赤裸地展露着世界对他们的恶意。相比之下,威尔三兄弟还是更愿意视频放的是圣凯瑟琳剧团的画面。

【“舞台之上,我们是老妪,是孩童,是国王。”

聚光灯照亮舞台,也照亮舞台之上装扮成不同角色的三兄弟——

身形佝偻、眼神惶恐的老者;无邪真挚、笑容灿烂的孩童;怒火烧身,不怒自威的国王。

“用默契驾驭着各种古怪的形态”

无数个僵硬面具后的无闻角色、无数段剧本冰冷文字下的空洞人生,都在三人精湛的表演下逐一被赋予生命,在舞台上活了过来。

帷幕拉开,他们是聚光灯下的表演者,是掌声与鲜花所点缀的剧团一员。

那帷幕落下呢?

帷幕落下后的他们,是什么呢?

是畸形的身体,是不愿止步于作配角的野心,是渴望登上更大舞台,被世俗接纳的期许与自卑。

是被凯瑟琳收养,以畸形姿体态在舞台上取悦他人,供他人玩笑的赚钱商品。

来自世俗的、冷漠的、充满恶意的目光,从未变过啊......】

瓦尔莱塔(蜘蛛)看着初步登上舞台,误以为自己迈出了被社会接受的第一步的威尔三兄弟,内心感到难以言说的悲伤。当初的她也是这样天真啊:将对猎奇本能好奇的掌声当作鼓励,将几句掩饰内心轻蔑与恶意的甜言蜜语视如天籁之音,将充满鄙夷和优越感的笑声当作对她表演的肯定。直到过气,直到自己不再能为观众提供对畸形者产生的优越感和虚荣被满足的情绪价值,瓦尔莱塔才明白:原来自始至终,观众所关注的都是她不同于常人的身躯。

啊,这样伪善的事,果然是不可避免的吗.....瓦尔莱塔悲观地看着屏幕。威尔三兄弟的下场,她似乎已经可以预见。

【圣凯瑟琳剧团凝聚着凯瑟琳的心血,她怎么可能允许他人毁坏她的心血。

威尔三兄弟擅自在台上加戏,增加计划之外的情节。这种行为无疑在一次次挑战着凯瑟琳的底线。

在凯瑟琳眼里,威尔三兄弟是她收养的,也是她给这三个畸形丑陋的家伙可以伪装畸形的身份和演出挣钱的舞台。

这样的三个怪物,有什么资格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一次次让她冒着她的剧团被毁的风险去包容他们可笑之极的野心和荒谬的行为?!

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剧团被毁掉的。

“但畸形的狼狈终究不容于大雅之堂。”

一场出乎意料的舞台事故发生。在事故的表皮下,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他们扮演着剧目中对因劝阻皇帝迫害基督徒被判处磔轮之刑的凯瑟琳施以刑罚的行刑官。如同剧本所写一般,他们被凯瑟琳一剑击碎磔轮。同时,也将畸形的形态暴露在聚光灯下。

因为这场“事故”,他们不得不向观众展示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形态。

“荒唐,这样的三个怪物怎么能登上舞台?他们不配站在聚光灯下!”无数观众见识到威尔三兄弟竟然是真的外貌畸形的侏儒症患者时,感到厌恶和被冒犯。观众们从来不会在意威尔三兄弟在表演上的天赋与努力和可悲的自尊心。

因为这些冷漠的看客,从前看的是威尔三兄弟在老板帮助下对外宣称的所谓伪装出的畸形;现在看得是被暴露在无数恶意视线下,威尔三兄弟的真实畸形样貌。表演和努力?天啊,这三个怪物就是供人取乐的工具,只是演员们的陪衬,怎么敢谈论表演和努力的?至于自尊心?抱歉,这样的东西可没法取悦这些高高在上的观众们。

“只会被打落街头”

威尔三兄弟,再一次回到了冰冷的街道。】

瓦尔莱塔再一次感到了共鸣和伤心。屏幕里的画面,真的好让人难过啊。威尔三兄弟的努力就这样被否认了,仅仅因为他们天生与常人不同的外貌。难道像她,像他们这样的表演者,注定只能沦为舞台上供人取笑的工具吗?这样想想,好悲观啊,可明明也是现实吧......

麦克(杂技演员)注意到瓦尔莱塔又陷入了自卑和不自信的低沉情绪里,感觉作为喧嚣马戏团的一员,自己还是有义务安慰她的。至于旁边眼神飘忽的喧嚣,暂且不把安慰人的任务交给他好了。毕竟,喧嚣比自己在得知马戏团的真相时更为崩溃,也在面对其他成员时愧疚感和自责感更重。他担心喧嚣安慰完瓦尔莱塔会完全勾起瓦尔莱塔的伤心回忆,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好过分的行为啊......小女孩皱起眉头。日常和破轮的相处里,她感觉威尔哥哥们很好呀,在对局里见她秒倒了会安慰她,偶遇时会扮演古怪的戏剧给她看,有时还会给她带黑松露蛋糕。这样好的三个人,竟然因为天生的畸形就被否认了一生,这太不公平了。

爱丽丝(记者)看着小女孩不满地侧脸,就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真是傻孩子啊。爱丽丝摸摸小女孩的脑袋。

不公才是常事。威尔先生们和瓦尔莱塔小姐等人的遭遇,是社会对天生畸形者浓浓恶意的缩影,是人心恶劣本性的佐证与哀叹。就算自己能够报道出他们的遭遇,可真的会有读者在意吗?对畸形者的嘲笑,是整个社会彰显自我优越感的方式。恐怕自己就算真的有机会写一篇对这种歧视的反对和瓦尔莱塔小姐等人不公遭遇的新闻报道,报刊只会把它刊登在最不起眼的夹缝中吧....不,甚至可能就当个笑话刊登在娱乐版中。

追求真相中的公平的路,漫漫无期啊。

【“可我们不再是无人可依的孤儿”

昏暗凄清的街道上,是早已内心扭曲的威尔三兄弟。

他们的内心早已充满怨恨。

为什么他们要看着自己被亲生父母抛弃?

为什么他们明明那么努力融入社会,却还是会因为天生的畸形被否定?

为什么他们每一次尝试与自己丑陋的身体和解,外人却都以以高高在上的态度侮辱他们,将敌意给予他们?

一次次打击,一次次加重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怨恨,也扭曲了本向往光明的内心。

他们怨恨的早已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个畸形糟糕的世界。】

格蕾丝调整好坐姿看向屏幕。残存良知的内心,因先天问题而被世俗不接纳的躯体,终究是走向扭曲疯狂的道路了吗。想到她当时屠戮湖景村的行为,她也能猜出破轮之后大概会干什么。

不过,她只猜对了一半。破轮确实有拿起屠刀报复,可报复的却是更弱的弱者。

【“戏谑的孩子、悲观的母亲、寡言的父亲”

一个笼罩着床罩,戴着奇怪面具的艺人出现在街头。他用古怪的身姿,在街道的一角演绎着不入流的戏剧。

他最多的演出,就是带上三个古怪的面具,蹲在一个破碎的轮子旁边,同时扮演父亲、母亲和孩子:

“看哪,破碎的家庭就像破碎的轮子。”

“少了任何一人。”

“生活就无法前进。“

嘶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怨恨,一遍遍朗诵着这出家庭剧目的诡异台词。】

好诡异的表演。这是影院内众人唯一的想法。不是说三兄弟的表演不好,而是太好,好到让他们能切身感受到三兄弟扭曲心灵内的怨恨,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天色渐暗,街道上只剩下一个女人。

“每场呈现家庭破碎的剧目”

艺人掀开布套,看见艺人真实样子的女人惊恐不已地往后退,直到撞上墙。害怕、恐惧充斥着女子内心,她心惊胆颤地看着眼前高大的“怪物”逐步逼近。

“只求一个答案作为回报”

狰狞地笑声中夹杂着令人窒息的提问

“你见过我们的父母们吗?”

轮子上的尖钉闪着瘆人的寒光,映照出女子绝望的面孔。

“而每个答案都会在剧末”

“静待判刑”

初晨,城市的角落里多出一堆被碾碎的残渣。】

嘶,小女孩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她刚刚的确在为威尔哥哥们的遭遇打抱不平,但如此直观地看见威尔三兄弟疯癫后的报复手段,还是让她感到一丝后怕。

视频里的姐姐是看完威尔哥哥们的戏剧被杀的,我也经常一个人看到威尔哥哥们表演戏剧。同理可得,我的下场.....小女孩胡思乱想起来,越想越心惊。

注意到小女孩变幻莫测的表情的威尔三兄弟内心:感觉解释不清了啊。算了,下回请她吃黑松露蛋糕好了。小孩就是喜欢乱想,理解理解。

被活生生碾碎吗?裘克(哭丑)下意识抱紧胳膊。

被碾碎什么的,听起来就很痛,很残忍哎。

旁边的小丑一脸无语。你,或者是“我”当时干了什么你是一点记不住啊。又是锯子又是放火,你怎么好意思说破轮过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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