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小丫头是不喜欢熬夜的,不能打乱了她的作息时间。
路颀却毫无睡意,直到现在她的心里还很纠结,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郗枫,每次用那种一无所知的语气和林郗枫说话时,她都在唾弃自己。
什么时候,她也变成这样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一类人了?
即使在这个肮脏污浊混乱的黑暗世界里,她仍然不愿意泯灭最初的善良童真,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呢?
说是去要接机的是她自己,害怕面对的也是她自己,她不知道如果林郗枫将所有的一切都展现在她面前时,她会怎么做。
“林郗枫……”
“郗枫……”
“枫……”
“K70……”
路颀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脸上眼里都写着迷茫,写着未知。
她到底……该怎么做?
一夜无眠,路颀华丽丽的失眠了。
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她身上时,她还保持着昨夜的姿势,一动不动。
觉得刺眼之后,才弯起手臂去挡了挡,遮住了阳光,也遮住了眼睑,遮住了光明,也遮住了彷徨。
好半天后,她才坐起身,撑着重重的脑袋,靠在床头,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头有些痛,她紧闭着眼在太阳穴上轻轻地揉了揉,晃荡了几下脑袋后,睁开眼,没有了昨夜的不安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锐利的眼神。
她又变成了那个残忍冷血的刹罂。
看了看表,七点不到,现在这天是越亮越早了,不过很明显,她没有一点睡意。
暗涌的作息非常严格,丝毫不亚于部队,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这个点,正是训练的时间。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后,她戴上镂空的血红色面具,离开房间,从容的步伐和周身散发出的气场,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夜无眠的人。
“尊主。”梵鹰恰好要去找路颀,就在路上碰到了。
“嗯。”路颀一下就注意到了他手中拿的东西,“说吧。”
“漠炙副主名叫华铧(hua第二声),这次是来看我们态度的。”梵鹰将调查到的简单的和路颀说了出来。
“态度?”听到这两个字,路颀忍不住嘲讽地看向梵鹰手中的那两张纸,“什么态度?”
她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来打探她的态度,看来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梵鹰将那两张纸递了过去,接着也是不屑说道:“漠炙暗地里做的那些事是来试探我们的,想知道我们是不是真的像传闻中的那样……狠。”
“狠”字梵鹰倒是停了一下才说出来,他也不好总结外界中的暗涌和刹罂到底是什么样的,但“狠”肯定是没错。
路颀一目十行地看完了那两张纸上的内容,轻蔑地笑着说道:“那就让他看看吧!”无所谓的语气就像是在逗一只小猫小狗。
她眼底闪过诡谲的光芒,那种邪气,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仿佛要托人到十八层地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