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新学期了——别看我们现在是高二的学生，但其实我们离高考准备也就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了。”
班主任张志国站在讲台上，推了推眼镜，语气沉稳，“接下来的学期，那些成绩差一点的学生，我会重新安排座位，让成绩好的学生带你们。”
话音落下，教室里顿时响起细微的议论声，窸窣作响。
讲台下的谭早早正低头在抄稿本上涂涂画画，听见这话，嘴角一扬，撕下一张纸，笔尖轻快地滑动：“小棠，你说这次我会不会有幸分到你做我的同桌啊？毕竟分班考你可是考了前三。”
写完，她将纸条揉成一个小团，趁张志国转身写板书的瞬间，指尖一弹——纸团在空中划出一道轻盈的弧线。
“啪”的一声，纸团落在了后排林笙的课桌上。
林笙正低着头做题，笔尖顿了顿，抬头，恰好对上谭早早转过头来的眼神。她瞪大眼，急得直比划，用口型无声地催促：“往旁边扔！扔给小棠！”
林笙眉梢微动，没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拆开纸团，目光扫过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唇角几不可察地扬了扬。
他抽出笔，在纸条背面写下一行清隽的字：
“以你的成绩，可能跟我坐在一起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写完，他随手一抛，纸团精准地落回谭早早的课桌上。
谭早早刚接住，正要拆开看，头顶却猛地响起一道严厉的男声——
“谭早早！你真的是越来越不把老师放到眼里了！拿着书，去后面站着！”
全班瞬间安静。
谭早早涨红了脸，不情不愿地抱起课本，慢吞吞地走向教室后墙。路过林笙时，她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神像在说：“你给我等着。”
林笙却只是低头继续刷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张志国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学习态度”“纪律意识”，谭早早靠在墙边，用书本挡住脸，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神飘忽，心早就飞到了座位分配上。
终于，下课铃如救赎般响起。
“下课了。”张志国合上教案，“我们抽空把座位换一下。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坐一起，先念到名字的坐前面。”
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谁会和谁同桌，谁又要被“学霸带飞”。
谭早早回到座位，急忙打开林笙回的纸条，看到那行字时，眉头一拧：“靠，这人也太自信了吧！”
她迅速翻出一张新纸，刷刷写下：
“你敢不敢赌三包薯片？咋俩这个同桌做不成！”
写完，她直接甩到林笙桌上。
林笙抬眼，看了她一眼，双手插进校服兜里，语气懒散：“赌就赌呗。”
张志国敲了敲讲桌，教室瞬间安静。
“苏小棠，刘嘉铭。”
“林笙，谭早早。”
……
名字一个个念下去，谭早早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
“靠！小棠——我的运气怎么这么背啊！”她猛地扑到在苏小棠身上，双手死死抓住苏小棠的肩膀，摇得人头晕，“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同桌不是你呜呜呜——”
苏小棠被她晃得差点把笔摔了，无奈地拍开她的手：“停停停！我要晕了早早！”
看着谭早早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笑：“虽然我们不是同桌，但我是你前桌啊，转个身就能说话，不也一样？”
谭早早整个人瘫在她椅背上，有气无力：“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她声音压低，带着点懊恼：“我刚刚和他赌了，赌我不会和他同桌……现在输了，三包薯片……而且——”她咬牙切齿，“我昨天刚好把一整包，三连包的薯片放他家了，就等着换他帮我整理物理笔记……这下全没了，还不能赖账。”
苏小棠忍俊不禁：“你啊，活该。谁让你先挑衅他的？”
正说着，一道身影从旁边走来。
林笙走过来，顺手拎起谭早早的课本，抬手揪住她校服的领口往后一拉：“行了，快上课了，走去搬书。”
“啊——小棠救我！”谭早早夸张地惨叫，心里却悄悄发誓：下课就去找张老师，一定要换座位！
尽管心里这么想但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林笙挑眉，语气淡淡：“怎么，和我做同桌，有这么可怕？我又不是鬼，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谭早早瞪他，却在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时，心跳漏了半拍。
夏日的风吹进来，卷起她额前的碎发，有几缕黏在了脸颊上，她抬手拨开。
他们的座位，不前不后，刚好在靠窗的第三排。
阳光斜斜地洒进来，落在林笙的课桌上，也落在他偶尔侧头看她时，那抹藏不住的笑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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