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

排球社招新摊位前，洛时禾正细心地帮我裹紧护腰，忽然一道清润的男声从身后飘来：“请问这里是排球社报名点吗？”

我抬起头，目光一下子撞进了一双覆着薄镜片的眼睛。那少年穿着一件洗得干净的白衬衫，手里紧紧攥着特招生入学通知书，领口别着的校徽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是林砚辞，全市中考唯一和我同分的“双状元”，我只在榜单上见过这个名字。

他的视线扫过我腰上的小熊护腰，又落在报名表上，指尖在“特招生”栏那里顿了顿：“江宴清？”

我刚点了个头，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忍不住蜷了蜷身子。洛时禾立刻挡在我身前：“她胃不太好，训练量得控制——”话还没说完，林砚辞已经从背包里摸出个暖水袋递过来，温度刚好能焐手：“我包里备着的，暖水袋比暖宝宝贴胃更舒服。”

暖水袋裹着淡淡的薄荷香，是他常用的护手霜味道。我愣了一下，他已经低头认真地填写报名表，笔尖在备注栏写着：“垫球时长不超过20分钟，可提供温水。”字迹和他的本人一样，清隽又规整。

分组的时候，洛时禾拉着我躲到角落，林砚辞却抱着软排球走了过来：“我和你们一组吧，我初中练过自由人，能帮忙拦球。”他把软排球塞给我，指尖碰到我冰凉的手腕，又立刻解下自己的毛绒护腕：“这个先戴着，训练完还我。”

话音刚落，一个硬排球朝我飞了过来。洛时禾刚要拉我，林砚辞已经侧身垫球，手腕轻翻，将球稳稳地打回，动作利落得像个专业选手。他回头时额发微乱，镜片后的眼睛弯了弯：“小心点，硬球砸到胃会疼。”

我攥着暖水袋，忽然想起中考放榜那天，有人说“林砚辞是只会刷题的书呆子”——可眼前的少年，不仅排球垫得比我稳，连暖水袋的温度都拿捏得刚刚好。洛时禾戳了戳我的胳膊：“喂，你俩这‘双状元’的默契，比我这好朋友还熟啊？”

林砚辞闻言抬眸，和我对视的瞬间，耳尖悄悄红了。

训练结束时，夕阳把排球馆的玻璃窗染成橘色。洛时禾被班长叫走取作业，我正低头解护腕，林砚辞忽然递过来一瓶温蜂蜜水：“刚在便利店买的，比白水养胃。”

瓶身还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我接过来的时候，瞥见他背包侧袋露出的数学竞赛题册——是上周刚发的特招生拓展卷。我扬了扬下巴：“这题你做到哪了？最后一道函数题我卡了半小时。”

洛时禾抱着作业跑回来时，正好撞见我和林砚辞凑在护栏边看草稿纸。她把练习册往地上一放，挤到我们中间：“什么题啊？带带我这个‘非特招生’呗！”

林砚辞把草稿纸摊开，刚要开口，洛时禾已经指着最后一步喊：“这里不对吧？参数方程转化后，定义域得限定x的范围啊！”

我愣了一下——刚才光顾着算步骤，居然漏了定义域。林砚辞指尖敲了敲纸页，眼底闪过笑意：“还是时禾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