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城市华灯初上。陆辰屿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玻璃。窗外是川流不息的车河，霓虹闪烁，却照不进他眼底的深沉。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星晚发来的消息：
「哥哥，今晚小组讨论要改方案，不能一起吃饭了。」
后面跟了个垂耳兔的表情。
他盯着那个表情看了片刻，指尖在屏幕上悬停，最终只回了两个字：
「知道了。」
几乎同时，助理的内线电话响起：“陆总，和周氏的饭局安排在七点，需要现在出发吗？”
“推掉。”他的声音没有波澜，“就说我临时有安排。”
挂断电话，他拿起车钥匙，黑色风衣在转身时划出利落的弧线。电梯下行时，他望着跳动的数字，眼前却浮现出另一个画面——昨天在校门口，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生，正弯腰对林星晚说着什么，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而此时，大学图书馆里，林星晚正对着电脑屏幕蹙眉。周慕远坐在她对面，将一杯热奶茶推到她手边。
“先休息会儿。”他笑容温和，“你这个算法思路很新颖，就是实现起来可能有点麻烦。”
林星晚刚要道谢，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低头看去，是陆辰屿的消息：
「在哪讨论？我顺路送你回宿舍。」
她怔了怔，回复：「在图书馆三楼，不过可能会很晚...」
「没关系。」
周慕远注意到她的走神，轻声问：“怎么了？”
“我哥哥说要来接我。”她收起手机，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雀跃。
周慕远笑容不变，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壁：“你哥哥对你真好。”
陆辰屿到达图书馆时，夜幕已深。春夜的凉意浸透着校园，路灯在石板路上投下温暖的光晕。他靠在车边，看着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图书馆里出来，风衣下摆被晚风轻轻掀起。
林星晚是和周慕远一起出来的。男生正认真地和她讨论着什么，偶尔会用手比划，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让他眯起了眼睛。
“晚晚。”他出声，声音在安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林星晚抬头看见他，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小跑着过来：“哥哥！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正好在附近。”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目光掠过跟上来的周慕远。
周慕远礼貌地点头：“陆先生。”
陆辰屿微微颔首，伸手很自然地接过林星晚肩上的书包：“讨论完了？”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做过千百遍。林星晚乖巧地任他接过书包，转头对周慕远说：“学长，那我们先走了。”
坐进车里，林星晚还在兴奋地说着项目的新思路。陆辰屿专注地开着车，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眉飞色舞的样子。
“那个学长，”等红灯时，他状似随意地问，“经常和你们一起讨论？”
“周慕远学长吗？他是学生会主席，对我们项目很关心。”她浑然不觉地答道，低头系安全带时，发丝从肩头滑落。
陆辰屿伸手，轻轻帮她把头发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耳垂，两人都愣了一下。
“头发乱了。”他收回手，声音有些低。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运作的细微声响。林星晚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耳垂还残留着他指尖微凉的触感。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是周慕远发来的消息：「学妹，刚才忘了说，明天讲座的嘉宾是我叔叔，要不要我给你留个前排位置？」
她正要回复，陆辰屿的声音响起：“明天晚上空出来吧。”
“怎么了？”
“带你去试那家新开的法餐。”他目视前方，语气平淡，“你上次不是说想去？”
林星晚眨了眨眼，她确实在两周前随口提过一句，没想到他还记得。
“可是明天......”她想到周慕远说的讲座。
“很重要？”他侧头看她一眼，目光深沉。
她突然改变了主意，低头给周慕远回消息：「谢谢学长，不过明天晚上有约了。」
发送完毕，她抬头对他笑：“现在空出来了。”
陆辰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转瞬即逝。
车停在宿舍楼下，他照例下车送她到门口。春夜的樱花树在路灯下飘落细碎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
“哥哥，”她站在台阶上转身，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今天来接我。”
夜色温柔，她的笑容比樱花还要明媚。陆辰屿望着她，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要伸手去拂开她发间的花瓣。
但他最终只是点头：“上去吧。”
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后，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夜风吹拂，带着隐约的花香，却吹不散心头那份莫名的躁动。
回到车上，他并没有立即离开。手机屏幕亮起，是助理发来的明日行程。他扫了一眼，回复：
「明晚七点后的行程全部取消。」
窗外，一轮弯月挂在枝头，清辉皎洁。他握着方向盘，想起刚才她发间那瓣樱花，终于还是发动了引擎。
而此刻，宿舍里的林星晚正对着窗外发呆。手机屏幕上，周慕远又发来了几条消息，但她一条也没看进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耳垂，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某个微凉的触感。
夜风拂过窗棂，带来远方的气息。这个春夜，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