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辞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然后一整个躺在沙发上。
沙发很软，白朝辞像是要陷进去，就想现在——陷在蒋云笙的温柔里。
林杳见他这幅样子，心里总归也是不舒服。
“小辞，快吃饭了”林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传出的还有锅铲碰撞的声音。
白朝辞揉了揉眉心“妈，我没什么胃口，先回房间了，不用等我”
说完，他就去了房间。
安静的夜里，他的脑海总是浮现出与蒋云笙的点点滴滴，怀念着他温柔对他笑的样子。
……
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林杳吃好后，见白朝辞一直没出来，心里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走到白朝辞的房前“小辞，妈妈能进来吗？”
白朝辞在床上的身形微微一动，随后沙哑的声音从房间传出“好……”
林杳轻轻打开门进去，看见白朝辞一副颓败的样子“小辞，对不起……妈妈……”
林杳没说完，白朝辞打断她“是你叫蒋医生走的……对吗”
说完，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随后传来林杳的一声叹息。
“妈妈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我不能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是个同性恋……妈妈接受不了”
白朝辞沉默一瞬“没事……我不怪你”
随后，他翻坐起身“妈……我有点想恨蒋云笙，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爱他”
他想恨蒋云笙，但是……他做不到，因为他爱蒋云笙……
……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最后一刻，白朝辞的指尖还停留在发送键上。
【阿笙，我快熬不下去了……】
这条消息，像石沉大海。
整整三天，蒋云笙没有回一条消息，没有回一个电话。
白朝辞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手机屏幕偶尔亮起，映出他苍白而憔悴的脸。
他一遍又一遍地翻看他们以前的聊天记录，看着蒋云笙曾经发来的那些温柔的话语，看着那些约定好未来的诺言，心脏像是被反复凌迟。
书桌上，那盆蒋云笙送给他的满天星，花瓣已经开始枯萎。
第四天傍晚，房门被轻轻敲响。
白朝辞以为是母亲送吃的来，没有理会。直到门外传来林杳带着哭腔的声音：
"小辞……你开门……妈有话跟你说……"
那声音里的悲伤，让白朝辞心里猛地一沉。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门。
林杳站在门口，脸色惨白，眼睛红肿，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看到白朝辞那副生不如死的样子，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怎么了？"白朝辞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林杳张了张嘴，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把手机递给白朝辞，屏幕上是一条本地新闻推送。
标题赫然写着：医学界心理专家蒋云笙，因患抑郁症于昨夜零时在家中离世。
下面配着一张蒋云笙的照片，还是他穿着白大褂，笑得温和的样子。
白朝辞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字，仿佛要把它们看穿。
"死了？"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一缕烟，"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小辞，你别这样……"林杳想拉住他的手，却被他猛地甩开。
白朝辞踉跄着后退几步，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骗人……他又在骗我……他不是我的私人医生吗？他怎么会得抑郁症……"
他猛地反应过来，转身就往外冲。
"小辞！你去哪！"林杳在后面哭喊着，想要追上去，却被白朝辞远远甩在身后。
白朝辞像疯了一样冲出家门，朝着蒋云笙的花店跑去。
晚风在耳边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那熟悉的花店出现在眼前。
店门紧闭着，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面只有三个字：暂停营业。
白朝辞冲到门前，用力拍打着玻璃门："阿笙！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出来啊！"
"你骗我！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你出来解释清楚！"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哭腔，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
没有人回应。
只有冰冷的玻璃，映出他泪流满面、状若疯癫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力气耗尽，沿着玻璃门缓缓滑坐在地上。他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街角，是花店的邻居，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她看到白朝辞，叹了口气，走了过来。
"孩子，别拍了，蒋医生……不在了。"老奶奶的声音很轻，充满了同情，"昨天晚上，警察和救护车都来了……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
白朝辞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他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老奶奶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警察在他手里发现了一片草叶子，像是……不死鸟的叶子。还有，墙上贴满了便签，上面好像都是你的名字。"
不死鸟的叶子……
白朝辞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他想起自己送给他的那盆不死鸟，想起他说过要把它种在房间里……
原来，他一直都记得。
原来，他说的腻了，全都是假的。
巨大的悲伤和悔恨瞬间将白朝辞淹没。他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腥甜。
他终于明白，蒋云笙的离开，不是因为腻了，而是因为爱得太深，深到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逼他往前走。
可他却……却亲手把那个最爱他的人，推向了深渊。
"阿笙……对不起……"白朝辞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再也不闹了……"
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哭声，在夜色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悔恨。
远处的天空，一颗流星划过，转瞬即逝。
仿佛在为这场短暂而悲凉的爱恋，画上一个永恒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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