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恒下一句话却让柳挽姝如坠冰窟
雪渊剑君—冯云恒“但,你是以‘心死’为代价,换来的‘剑冷’。”
雪渊剑君—冯云恒冯云恒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你的心中,只有对无双城惨案的恨,对自身无能的怒,对茫茫前路的惧,你将所有这些炽烈如岩浆的情感,强行以意志冰封,转化为剑意的‘冷’。此等剑意,初时凌厉无匹,然则……”
雪渊剑君—冯云恒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心若永冻,剑终成灰。”
雪渊剑君—冯云恒“待你心中最后一丝属于‘柳挽姝’的鲜活情感也被冻结、消磨殆尽之日,便是你剑心破碎、修为尽废之时。届时,莫说复仇,你连自己是谁,都会忘记。”
柳挽姝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躯摇摇欲坠,师尊的话,像最锋利的冰锥,刺破了她长久以来以恨意筑起的壁垒,暴露出底下血淋淋的、不敢直视的真实
凌霄更是扶住柳挽姝,做支撑她的手杖
柳挽姝“求师尊……指点明路!”她双膝一软,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中,声音发颤
雪渊剑君—冯云恒冯云恒看着她,眼中无悲无喜,只有洞悉一切的清明:“明路不在我,在你。”
雪渊剑君—冯云恒“何时你能将心中恨怒惧,化为前行之力,而非禁锢自身的寒冰,何时你的剑势中,重新感知到生命蛰伏的‘温暖’与‘希望’,你的剑,才算真正活了。”
雪渊剑君—冯云恒他看向陶承徽:“承徽。”
陶承徽早已了然于心。她飘然落下巨石,走到柳挽姝面前,将她轻轻扶起
陶承徽“挽姝,你师尊说的,是‘道’的层面,我来说说‘术’。”陶承徽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你的问题,在于将情感与剑意彻底对立。恨,就一定要表现为‘冷’吗?”
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并无真气涌动,只是在空中虚虚一点
这一点之下,柳挽姝和凌霄都感觉心脏猛地一跳!并非受到攻击,而是仿佛自身某种情绪被极其细微地引动、放大了一瞬
陶承徽“我曾习一门刀法,名为《炽霜》。”陶承徽缓缓道,“其精髓在于——以极致的冷霜,驾驭极致的炽烈。,刀出时,心若冰湖映月,不起波澜;刀落处,意如熔岩奔涌,焚尽天下。”
陶承徽她看向柳挽姝:“你不必急着融化心中的冰,不妨试试,在冰封的心湖最深处,保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肯熄灭的‘火种’。”
陶承徽“那火种,可以是你想守护的人,可以是你对世间尚存的一丝善意,甚至可以是你对未来的那么一点点好奇,然后,用你全部的冰冷剑意,去‘守护’这点火种,去为它‘开辟’前路。”
陶承徽“将‘恨意驱动’转为‘守护驱动’。让你的剑,因为想‘守护’什么而冰冷,而非因为‘憎恨’什么而冰冷。其中的心念差别,天壤之别。”
陶承徽半步神游的境界,虽不能像冯云恒那样直接阐述法则,但她对心意、情绪的把握,对武道“心术”的理解,已臻化境
她的指点,更贴近弟子们当下的认知层次,如春风化雨,直指关窍
柳挽姝怔怔地听着,眼中迷茫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师尊为她指明了方向,而陶长老,给了她路上第一块可以落脚的石头
柳挽姝“多谢陶长老!”她深深行礼,这一次,心头的重压似乎真的轻了一分
陶承徽陶承徽又看向凌霄:“凌霄,你的问题恰好相反,心太活,意太散,从今日起,每日午时,来我院中。我教你一套《凝心诀》,不是什么高深功法,只是帮你收束心神,感知自身心意流转的法门。”
陶承徽“等你什么时候能在一片雪花飘下时,清晰地‘看’到自己心中随之产生的十七种细微情绪变化,并能随意选取其中一种将其放大或抚平时,你的‘风之意’,才算入门。”
凌霄“是!谢陶长老!”凌霄拱手行礼,陶长老可不轻易传授武学,这是何等机缘,可看向柳挽姝时,往日开朗的人,却小心翼翼生怕触犯柳挽姝的伤心事
冯云恒静立巨石之上,看着陶承徽细致入微地指点两个弟子,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温和
所谓在听雪楼流传的“冯云恒的弟子,也是陶承徽的弟子”,绝非虚言
他们二人,早已在漫长的岁月中,将教导这些孩子,当成了共同的责任与慰藉
指导完毕,冯云恒与陶承徽便离开了寒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