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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的中央空调像是铆足了劲要把人冻成冰雕，会议室里的冷风顺着裤腿往上钻，常久刚坐下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鼻子瞬间红得像颗小草莓。

　　李萌萌赶紧从包里摸出一张暖宝宝，趁杜文蕊还没进来，飞快地塞到她手里，用口型夸张地比画：“小心！杜总监今天穿了‘战袍’，气场两米八，生人勿近！”

　　常久低头一看，自己果然忘了带外套，只能把暖宝宝贴在衬衫里，瞬间一股暖流涌上来，才稍稍驱散了寒意。

　　她刚打开笔记本电脑，就听见一阵“嗒嗒嗒”的高跟鞋声，节奏明快又极具压迫感，不用看也知道是杜文蕊来了。

　　果然，下一秒，杜文蕊就出现在了会议室门口。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职业装，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眼神锐利得像把手术刀。

　　她手里的文件夹“啪”地一声拍在会议桌上，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今天的方案评审先暂停。”杜文蕊的目光落在常久身上，语气严肃得不容置疑，“常久，你这份试点投放的数据口径有严重问题，必须重新修改。”

　　常久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电脑屏幕转向她，脸上堆起职业假笑：“杜总监，您请说，我记一下。”

　　“你自己看。”杜文蕊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表，指尖在上面重重一点，“样本分层只按年龄分了三类，18-25岁、26-35岁、36岁以上，这太粗糙了，不符合行业标准的交叉验证要求！至少要结合性别、城市等级、消费能力做三维交叉，不然怎么保证样本的代表性？”

　　她顿了顿，又指向另一页：“还有渠道归因，你只用了最后点击触点，这根本不准确！现在行业里都用多触点归因模型，要把曝光、点击、收藏、转化每个环节的渠道贡献都算清楚，不然怎么判断哪个渠道值得加大投入？这两份报告必须补充，不然流程上通不过，方案我不能批。”

　　常久听得头都大了，赶紧打开备忘录，飞快地记录着：“杜总监，我明白流程合规的重要性，也知道您是为了项目好。但您看，现在项目的时间窗口只剩7天了，补充交叉验证和多触点归因报告，光调研就要3天，数据分析还要2天，这一来一回，肯定会错过最佳投放期。”

　　她调出预算表，指着上面的数字：“而且额外的调研费用会让预算超支20%，之前我提交的影响评估报告里写得很清楚，客户那边已经明确表示不能超支，不然项目可能会被暂停。”

　　常久抬起头，眼神诚恳，语气带着点商量：“我建议咱们先按现有数据推进试点，毕竟核心逻辑是通的，等试点落地后，我们再花2天时间补全验证报告，到时候数据更真实，也能保证流程合规，您看行吗？”

　　杜文蕊皱了皱眉，刚想说话，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肖战走了进来，他那双标志性的瑞凤眼微微眯着，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审视，唇下那颗小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添了几分慵懒的辨识度。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看到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挑眉笑了笑，语气轻松地问：“怎么了？这是开批斗会呢？”

　　“肖总监，你来了正好。”杜文蕊像是找到了救星，立刻转向他，“常久的方案数据口径不达标，我要求她补充报告，她担心时间和预算问题，你给评评理。”

　　肖战走到常久身边，低头看了眼她电脑上的方案，瑞凤眼扫过时间轴时眼神微微一凝，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调出了之前的项目计划。

　　他的气息拂过常久的耳畔，带着淡淡的咖啡香，让她心里莫名一慌，脸颊悄悄发烫。

　　“我刚才看了常久做的预算表和时间规划，她说的没错。”肖战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距离最佳投放期只剩7天，补充报告确实会错过时间窗口。而且客户的预算卡得很死，超支20%根本不可能通过审批，到时候项目暂停，损失更大。”

　　他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简单的流程图，线条流畅又清晰：“我们做项目不能只盯着合规，还要看实际效果。先试点跑通核心路径，把投放效果做出来，拿到真实的转化数据，客户那边也有交代。后续我们再按流程补全数据验证报告，这样既能保证效率，又不违背合规要求，才是最优解。”

　　肖战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客户代表王总，语气诚恳又笃定：“王总，您觉得呢？我们保证试点数据真实有效，每一个环节都有记录，后续补充的报告也会同步给您，绝不影响项目验收。而且先试点后扩量，也能帮您规避风险，您看可行吗？”

　　王总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我觉得肖总监说得有道理，效率确实很重要。我们做市场就是要抓住时机，只要数据真实，后续补报告没问题，我们没意见。”

　　杜文蕊见客户都同意了，也没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一些：“行，那你们后续一定要把报告补全，流程上不能出纰漏。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提前跟我沟通，我们一起想办法。”

　　“放心吧杜总监，节点清单我都记好了，补报告那天我会提前提醒常久，保证不会耽误。”肖战笑着说，语气里带着点调侃，“毕竟我可是出了名的‘流程先生’，流程上的事，我比谁都上心。”

　　常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

　　她偷偷看了眼肖战，他正好也转头看她，瑞凤眼里闪着默契的笑意，唇下的小痣像是在调皮地眨眼，仿佛在说“搞定”，让她心里暖暖的。

　　评审会继续进行，常久汇报方案时，语速流畅，逻辑清晰，偶尔遇到客户提出的疑问，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肖战就已经接过话头，精准地补充了相关的风险预案和数据支撑。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格外默契，就像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王总看得连连点头，忍不住对身边的助理说：“这两个人搭档真是太默契了，一个懂落地执行，一个懂风险控制，难怪能把项目做得这么好，我们很放心。”

　　助理也笑着点头：“是啊，肖总监和常经理简直是黄金搭档，有他们在，这个项目肯定能大获成功。”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常久耳朵里，她的脸颊又微微发烫，心里甜滋滋的。她偷偷瞥了眼肖战，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瑞凤眼里满是赞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散会后，大家陆续走出会议室。常久抱着笔记本电脑，跟在肖战身后，忍不住说：“肖总监，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跟杜总监解释，说不定方案真的就黄了。”

　　“谢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肖战停下脚步，递给她一杯热咖啡，眼里带着点关切，“刚才看你打喷嚏，脸色都白了，喝点热的，别感冒了。”

　　常久接过咖啡，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暖乎乎的。

　　“没想到我们‘流程先生’也有变通的时候。”常久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眸，忍不住打趣道。

　　“变通也是流程的一部分。”肖战挑了挑眉，笑容愈发明显，眼神里带着点狡黠，“比如，遇到重要的项目和重要的搭档，就得灵活调整，这叫‘动态优化流程’，懂吗？”

　　“懂懂懂，”常久笑着点头，故意模仿他的语气，“肖总监说得都对，毕竟您是‘流程大师’，我们这些小喽啰只能跟着您学。”

　　肖战被她逗笑了，眼里的冷硬彻底融化，像浸在温水里的琉璃，泛着柔和的光。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到杜文蕊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文件夹，看样子是要去开会。常久赶紧收起玩笑，恢复了专业的表情，肖战也敛起笑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杜文蕊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复杂，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常久松了口气，对着肖战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吓死我了，还好她没听见我们刚才在开玩笑。”

　　肖战忍不住笑了，眉眼弯成了月牙，语气轻松：“怕什么，我们又没说她坏话，只是在讨论流程而已。”

　　“说得也是。”常久点点头，小口喝着咖啡，香醇的味道在嘴里化开，驱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紧张。

　　两人并肩走在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们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走廊里偶尔有人经过，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他们也一一回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阳光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悄悄流淌。

　　“对了，”肖战突然开口，语气认真，“下午我有空，你把试点投放的详细计划发我一份，我们再核对一下节点，确保万无一失。”

　　“好啊，我回去就整理。”常久点点头，心里暖暖的。她知道，肖战这是在帮她，怕她后续再遇到什么麻烦。

　　走到常久的工位前，她停下脚步，转头对肖战说：“肖总监，那我先回去工作了，下午见。”

　　“下午见。”肖战点点头，瑞凤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坐下，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常久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甜滋滋的。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热咖啡，又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项目方案，嘴角忍不住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