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金国密联：肥羊送上门，不宰白不宰
临安的秋老虎来得蹊跷，明明已过霜降，日头却毒得像烧红的烙铁，烤得帅府里的花花草草都打了蔫。我斜倚在水榭凉榻上，让完颜珠用玉柄小扇扇着风，阿古拉剥了颗冰镇荔枝递到嘴边，甜润的汁水顺着喉咙滑下，才压下几分暑气。
“岳帅，这天气热得邪门，怕是要下暴雨了。”张保站在廊下，搓着手禀报，“城外工坊的工匠们都快中暑了，改良神臂弓的部件刚打磨到关键处，要不要歇工半日？”
我嚼着荔枝，眼皮都没抬，语气懒洋洋的：“歇什么？改良神臂弓是咱们的保命本钱，耽误了工期，日后在战场上吃亏的是咱们。让赵伯送些绿豆汤和冰鉴过去，再加倍给工匠们算工钱，有的是人为了银子卖命。”
张保愣了愣，躬身应道：“属下这就去办。”他大概是没料到，我对工匠的“体恤”竟全是用钱砸出来的，却不知这改良神臂弓的厉害——原有的神臂弓虽强，却需两人配合才能拉动，我让工匠减重加固、优化弓弦，改成单人即可操控，射程更远、穿透力更强，正是岳家军现阶段最该藏的底牌，绝不能过早暴露火器那般惊世骇俗的杀器。
正说着，后院的亲卫统领悄然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声音压得极低：“岳帅，府外有个自称‘胡商’的人求见，说有‘天大的富贵’要献给岳帅，看打扮和口音，不像是宋人。”
“胡商？”我挑了挑眉，心里咯噔一下。这节骨眼上冒出来的胡商，十有八九是金国派来的。前段时间岳云在边境抢了金军的粮仓和军械，完颜宗弼那老狐狸怕是疼得钻心，又打不过岳家军，便想着来走“偏门”了。
我放下荔枝核，抹了把嘴，脸上露出几分贪财的痴笑：“富贵？多大的富贵？带他到密室见我，别让旁人瞧见。”
亲卫领命退下，阿古拉好奇地凑过来：“岳帅，会不会是坏人？”
“坏人？”我嗤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蛋，“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坏人，可最可爱的，也是送钱上门的坏人。等着瞧，咱们这位‘胡商’，怕是要给咱们送一份厚礼。”
完颜珠抿嘴轻笑：“岳帅总是料事如神。”
“那是自然。”我故意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金国求和是假，想让我停止劫掠是真。可我奉行的“掠财不占地”，本就是靠抢金军的家底攒实力，怎么可能说停就停？不过，送上门的情报和好处，不吃白不吃。
密室设在帅府书房的暗格后，狭小却隔音。我坐在太师椅上，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看着亲卫把一个身着锦袍、留着络腮胡的男子带了进来。他虽刻意扮作商人模样，可锦袍袖口翻卷时，隐约能瞥见一道金线绣成的狼头暗纹——那是金国宗室将领的专属纹饰，绝非普通胡商所能拥有。更让我笃定的是，他进门后目光扫过密室角落的兵器架，眼神里没有商人的怯懦，反倒有几分审视与估量。
“草民见过岳帅。”他躬身行礼，语气看似谦卑，却不自觉带出几分沉稳。
“免礼。”我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倨傲，“你说有富贵给我？拿出来瞧瞧。若是虚言，我这帅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那男子连忙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岳帅请看，这是五百两黄金，只是见面礼。我主说了，只要岳帅肯停止劫掠我军物资，愿再献黄金九千五百两，合计万两黄金，外加三座边境城池，归岳帅节制。”说这话时，他下意识用了“节制”“劫掠”这类军事术语，而非商人惯用的“打理”“采购”，更坐实了他的将领身份。
张保在一旁倒吸一口凉气，显然没料到对方出手如此阔绰。我却故作不屑地瞥了眼锦盒里的金条，撇了撇嘴：“万两黄金？三座城池？你当我岳飞是街边讨饭的？前段时间我手下将士抢的粮草军械，价值可比这高多了。”
这话半真半假，万两黄金确实不少，但比起长期劫掠的收益，不过是一锤子买卖。我就是要故意抬高门槛，让对方觉得我贪婪无度，才好后续套取更多好处。
那男子脸色一变，连忙说道：“岳帅息怒！我主也是诚意求和，若岳帅觉得不够，还可以再商量。只要岳帅肯罢手，条件都好说！”
“商量？”我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带着几分算计的精光，“罢手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两个条件。第一，把你们金国近期的粮草转运图给我，我得知道你们的粮草藏在哪，才好放心罢手，免得我停了劫掠，你们又偷偷运粮备战。第二，把你们在边境的金军将领名单和兵力部署交出来，我要确保你们没有偷袭我的心思。”
这两个条件，才是我真正的目的。粮草转运图能让岳云精准劫掠，将领名单和兵力部署则能让我知己知彼，后续无论是“养寇”还是扩势，都能拿捏分寸。
那男子面露难色：“岳帅，这……这两项都是军机大事，我主怕是不会轻易应允。”
“不肯？”我冷笑一声，站起身来，语气陡然转厉，“不肯就算了！我岳家军有的是本事，与其跟你们磨嘴皮子要黄金城池，不如直接带兵去抢，来得更痛快！反正抢来的东西，都是我自己的，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说着，我作势就要喊人送客。那男子见状，连忙拉住我：“岳帅息怒！容我考虑考虑！容我考虑考虑！”
他低头沉吟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好！我答应岳帅！但我需要时间回去禀报，三日之后，我再带情报来见岳帅，到时候咱们一手交情报，一手交黄金城池。”
“可以。”我重新坐下，脸上又恢复了那副贪财的模样，“但这三日里，你们金军若是再敢袭扰边境，休怪我不客气！另外，这五百两黄金我收下了，算是定金，若是三日之后你没来，或者情报是假的，我就把这笔账算在你们金国头上，到时候抢的可就不是万两黄金了！”
那男子连忙点头：“岳帅放心！草民定不负所托！”
送走金国密使，张保忍不住问道：“岳帅，您真要跟金国议和？万两黄金和三座城池，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啊！”
我瞥了他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高深莫测：“好处？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好处？金国给的城池，是烫手山芋，我要是真接手了，赵构那老小子第一个容不下我；万两黄金虽好，可比起源源不断的劫掠收益，不过是一锤子买卖。”
张保听得一头雾水：“那岳帅为何还要答应他？还要粮草转运图和将领名单？”
“笨。”我敲了敲他的脑袋，“打仗如弈棋，一子落错，满盘皆输。金国想让我停手，我偏不；他们想送钱，我就收；他们想藏着掖着，我就逼着他们把底牌亮出来。等拿到情报，咱们就给完颜宗弼来个措手不及，抢了他的粮草，再把锅甩给他，岂不是一举两得？”
张保还是没太明白，挠了挠头：“可是岳帅，万一金国发现您骗了他们，岂不是会大举来犯？”
“大举来犯？你文化太低，不懂的。”我嗤笑一声，心中暗自吐槽一下：这孩子，他们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就打过来了，还会派密使来求和？再说了，我要的就是他们来犯，可又不能让他们真的打赢。养寇养寇，寇要是没了，我还怎么自重呢？
我故意说得云里雾里，看着张保一脸困惑的模样，心里暗笑。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手下人太聪明，反而不是好事。他们只需要听话照做，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就足够了。
“你现在就传信给岳云。”我收敛神色，严肃地吩咐道，“让他带着刚配好的改良神臂弓，挑选精锐将士做好准备。三日之后，我会把金国粮草转运图给他，让他按图突袭金国新粮仓，抢光所有物资，放火烧营，一个不留！另外，顺便把那个金国密使的家眷也掳回来，免得他日后敢耍花样。”
“属下明白！”张保连忙应道，转身就要去传令。
“等等。”我叫住他，补充道，“告诉岳云，改良神臂弓只在破防时用，尽量隐蔽，别让金军瞧出太多门道。动作要快，打完就跑，别恋战。另外，让他故意留下一些普通箭矢和兵器残骸，证明是金国先撕毁约定，偷袭我军粮道，我们才被迫反击的。”
张保躬身领命，快步退了出去。
密室里只剩下我一人，我看着桌上的五百两黄金，忍不住自嘲：苏连啊苏连，你这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连金国的宗室将领都被你骗得团团转。万两黄金？三座城池？我要城池干什么呢？我现阶段要的是财富和低调。等拿到情报，用改良神臂弓抢了粮草，再把金国和赵构都耍得团团转，这才是真正的富贵荣华。
接下来的三日，我依旧在帅府里饮酒作乐，仿佛真的在等着金国送黄金城池上门。赵构派太监来打探消息，我故意当着太监的面，跟美人儿们盘算着如何布置那三座城池，如何花掉万两黄金，把贪财好色的模样演得淋漓尽致。
太监回去禀报后，赵构果然松了口气，还特意赏了我几坛御酒，称赞我“顾全大局，为国分忧”。我看着送来的御酒，心里冷笑：赵构啊赵构，你以为我是真心议和，却不知我早已布好了局，就等着收网了。
三日之期一到，金国密使果然如约而至，还带来了粮草转运图和金军将领名单。我假意查验了一番，见情报详实，心里大喜，脸上却故作淡定：“很好，情报是真的。黄金和城池呢？”
“岳帅放心，黄金已运到边境，城池也已安排妥当，只要岳帅下令停止劫掠，我主立刻交割。”金国密使说道。
“不急。”我收起情报，摆了摆手，“等我确认你们真的撤兵了，再谈交割的事。你先回去，告诉你们主子，三日之内，若是边境平静无战事，我自然会履约。”
金国密使虽有些不满，但也不敢多说，只能躬身退去。他刚走，我就立刻让人把情报送给岳云，同时传下命令：“今夜三更，准时突袭！”
深夜，帅府里依旧灯火通明，我陪着美人们饮酒作乐，丝竹声不绝于耳。而千里之外的边境，岳云已率领精锐部队，带着改良神臂弓，按照粮草转运图，悄悄摸到了金国新粮仓。
粮仓守卫森严，外围更是架起了盾牌阵，寻常箭矢根本无法穿透。岳云一声令下，岳家军将士架起改良神臂弓，箭矢如流星般射出，瞬间穿透盾牌，精准命中守卫要害。金军还没反应过来，将士们已如狼似虎地冲了进去，抢光了所有粮草和物资，临走前一把大火，将粮仓烧得干干净净。同时，另一队将士也成功掳走了金国密使的家眷，押往临安。
第二天一早，捷报就传到了帅府。张保兴冲冲地跑来禀报：“岳帅！大获全胜！改良神臂弓果然厉害，破盾如破纸！缴获粮草十万石、黄金五万两，还有不少军械物资，密使的家眷也已掳回！金军死伤惨重，连夜退走了。”
“好！好！好！”我连拍三下手，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仿佛真的是意外之喜，“快！备车！我要立刻进宫，向陛下禀报这个好消息！”
进宫的路上，我心里盘算着如何说辞。既要说得惊险刺激，又要把自己塑造成“被迫反击”的忠臣，还要让赵构觉得我贪财却可靠，同时只字不提改良神臂弓的真正威力。
养心殿内，赵构正和秦桧商议国事，见我进来，连忙问道：“鹏举，何事如此匆忙？”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语气悲愤：“陛下！臣要弹劾金国！他们假意求和，实则暗藏祸心，竟偷偷在粮仓囤积粮草，准备偷袭我军！若不是臣早有防备，让岳云暗中监视，恐怕就要中了他们的奸计了！”
说着，我把金国密使送来的情报和粮草转运图呈上：“陛下请看，这是金国的阴谋证据！臣昨夜已让岳云突袭粮仓，借着神臂弓的威力，烧毁了他们的粮草，缴获了不少物资，也算挫了他们的锐气！”
赵构接过情报一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拍着龙椅怒喝道：“金国！竟敢欺瞒朕！若不是鹏举机敏，后果不堪设想！”他嘴上盛赞，指尖却无意识地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急促，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大概是没料到岳家军的神臂弓竟能如此高效地破防取胜，这份战力，终究让他有些忌惮。
秦桧在一旁也连忙附和：“陛下息怒！岳帅立了大功，不仅识破了金国的阴谋，还重创了金军，实乃国之栋梁！”
我连忙磕头：“陛下谬赞！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过，这次突袭也多亏了陛下之前赏赐的禁军和军械，不然臣也难以成事。”
赵构闻言，指尖的敲击骤然停住，脸色缓和了不少，扶起我说道：“鹏举忠心耿耿，又有勇有谋，朕心甚慰！这次你立了大功，朕要重重赏你！封你为护国将军，赐黄金千两，绸缎百匹！”
“谢主隆恩！”我连忙磕头谢恩，心里乐开了花。不仅抢了金国的粮草和黄金，还得了赵构的赏赐和封号，改良神臂弓的底牌也没暴露，这波操作，简直是血赚不亏。
离开皇宫时，阳光正好，我骑在马上，看着临安城的繁华景象，忍不住自嘲：苏连啊苏连，你可真是个腹黑的家伙，把金国骗得团团转，把赵构哄得开开心心，自己却捞得盆满钵满。不过，这乱世之中，不腹黑一点，不狡猾一点，藏好底牌稳步推进，怎么能活下去，怎么能掌控天下？
回到帅府，金国密使的家眷已被押到后院。那密使的妻子是金国唐括部族的贵女，名唤思温，性子桀骜，见到我就破口大骂：“岳飞，你这背信弃义的小人！我主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出尔反尔？”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背信弃义？在这乱世之中，弱肉强食，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谈道义。你们金国侵略南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如今不过是报应罢了。”
我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不过，你也不用太过生气。只要你乖乖听话，供出更多金国的情报，我可以饶你不死，还能让你在这帅府里过上好日子，不比在金国强？”
唐括思温眼神闪烁，显然有些动摇。我知道，像她这样出身显赫、聪慧有度的贵女，看似桀骜，实则最惜命，也最懂审时度势。只要稍加调教，日后定会成为我安插在金国的重要眼线。
“把她带下去，交给阿古拉她们调教。”我吩咐道，“记住，要‘好好’伺候，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跑了。”
亲卫领命，押着唐括思温退了下去。
张保走到我身边，一脸敬佩：“岳帅，您真是太厉害了！既抢了金国的物资，又得了陛下的赏赐，还抓了密使的家眷，改良神臂弓也没暴露，真是一举四得！”
我瞥了他一眼，语气高深莫测：“这只是开始。金国经此一役，多少也能伤些元气，短期内不敢再轻易袭扰边境。而赵构对我的信任，也会更进一步。接下来，咱们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段时间，让工匠批量打造改良神臂弓，好好扩充实力，训练军队。”
我顿了顿，看着远方的天空，眼神变得深邃：“这天下，就像一盘棋局，我们现在不过是占了些许优势。想要真正掌控棋局，还需要步步为营，谨慎行事。有些时候，看似得到了好处，实则暗藏危机；看似陷入了困境，实则柳暗花明。底牌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亮出来。”
张保听得似懂非懂，却还是躬身应道：“岳帅高见！属下一定跟着岳帅，好好做事！”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有些道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手下人只要听话照做，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就好，至于这背后的权谋算计，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夜色渐深，帅府里的灯火依旧璀璨。我靠在软榻上，搂着身边的美人，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心里却没有丝毫满足感，只有一种冰冷的清醒。
金国的这次求和，不过是我权谋路上的一个小插曲。接下来，还有秦桧的算计，赵构的制衡，韩世忠的敌意，以及更多未知的危险。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只有比所有人都腹黑，比所有人都狡猾，比所有人都懂得藏好底牌，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我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水滑过喉咙，却点燃了我心中的野心。这天下，从来都不是忠君者的，而是懂取舍、善布局、敢下手且沉得住气的掌权者的。而我苏连，注定要成为那个掌权者。
至于那些被我欺骗的人，被我利用的人，只能怪他们太天真，太愚蠢。在这逆命而行的道路上，我早已做好了孤独前行的准备，哪怕脚下白骨累累，哪怕背上千古骂名，我也要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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