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绵绵细雨悄无声息地浸润着凤学园，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灰纱之中。

姬野凪撑着一把素色雨伞，站在旧图书馆的屋檐下，目光穿过雨幕，落在远处奔跑的那个粉色身影上。

天上欧蒂娜没有打伞，校服外套随意地系在腰间，正全速冲向旧校舍的方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

“又在为谁奔波吗，天上同学？”姬野凪轻声自语，声音消散在雨声中。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啜泣从图书馆转角处传来。

姬野凪微微侧头，看见一个瘦小的女生蜷缩在墙角，肩膀不住颤抖，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半边身子。

“发生了什么？”姬野凪走到她身边，轻轻将手中的伞向她倾斜过去。

女生抬起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雾岛同学……她们把她关在旧校舍的地下室，说她是‘瑕疵品’……”

又是这种无聊的欺凌。

姬野凪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认出了这个女孩，是经常跟在雾岛奈月身边的一个低年级生。

“你先回去。”姬野凪将伞塞进女孩手中，“告诉宿舍老师，雾岛同学生病了，需要帮助。”

女孩怔怔地接过伞，姬野凪已经转身步入雨中，外套在她身后扬起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没有直接前往旧校舍，而是绕道回了自己的宿舍。

当她再次出现在雨中时，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医疗包。

旧校舍的地下室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和压抑的呜咽。

姬野凪推开虚掩的铁门，看见雾岛奈月被反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几个学生会的低阶成员正嬉笑着用马克笔在她脸上胡乱涂画。

“到此为止。”姬野凪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几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看清站在身后的人是姬野凪后，明显松了口气。

“姬野同学，这不关你的事。”其中一人强作镇定，“这个瑕疵品竟敢顶撞西园寺学长……”

“我说，到此为止。”姬野凪向前迈出一步，雨水的湿气让她浅青色的眼眸显得更加冰冷，“还是说，你们想亲身体验一下，被当作‘瑕疵品’是什么感觉？”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最后，她们似乎也意识到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自讨苦吃，于是只得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姬野凪走到雾岛奈月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小刀，利落地割断绳索，轻轻撕下她嘴上的胶带。

“为什么帮我？”由于长时间的哭泣，以至于雾岛奈月的声音十分沙哑，听起来格外凄惨，脸上混合着墨水与泪水，显得狼狈不堪。

姬野凪没有回答，只是用湿巾仔细擦拭她脸上的污渍，动作熟练得仿佛经历过无数次类似的情景。

“不是所有伤口都值得展示给人看。”姬野凪突然开口，语气平静，“但也不是所有痛苦都必须独自承受。”

说完，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静静地看着雾岛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