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踏入地宫遗迹的入口,岸安就急匆匆冲了过来。
“桃子!你跑哪儿去了?”她一把抓住白墨桃的手腕,目光却警惕地扫向云昭,“怎么又跟她在一块儿?”
白墨桃轻轻挣开岸安的手:“在公交站没等到你嘛……而且车上那些人你也知道,”她声音低了几分,“没人愿意让我坐旁边。”
她抬头看了眼云昭,眼神柔和下来:“是她让我坐她边上的,还分了我早餐。刚才我差点晕倒,也是她扶住的我。”
岸安皱眉还想说什么,墨宣突然从后面探出头,笑嘻嘻地插话:“这位姐姐,我们昭昭可是好人哦~”
月篦在云昭肩头冷笑一声,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好人?呵,这年头好人可死得最快。”
岸安狐疑地打量着墨宣:“等等——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
墨宣挠了挠头,画板往身后藏了藏:“啊哈哈,我是来采风的游客,随便画画……”
岸安眯起眼睛:“那你认识她?”
“我们啊——”墨宣冲云昭眨眨眼,“是朋友!昭昭我先去那边画会儿,晚点找你!”说完一溜烟跑了。
云昭淡淡点头:“嗯。”
岸安盯着墨宣跑远的背影,突然转身对云昭伸出手:“既然桃子说你不是坏人……那交个朋友?我叫岸安。”她歪头,“刚听他们都叫你昭昭,是小名?”
云昭握住她的手,银丝面具下的声音依旧平静:“云昭。他们爱这么叫,便随他们了。”
月篦在她肩头阴阳怪气地“啧”了一声。
白墨桃看着岸安和云昭握手,嘴角不自觉扬起,可胸口那股窒闷感却挥之不去,尤其踏入地宫后,仿佛有只手在心脏上越攥越紧。
云昭余光始终留意着她,指尖无声地聚起一缕灵力。
“你刚才说,”她低声问肩头的月篦,“她身上既有蛇腥味,又有鹰羽气?”
月篦的梳齿危险地张开:“千真万确。”
云昭眯了眯眼,冰绿色的瞳孔在面具后微微闪烁:“……倒是头一回见。”她轻抚过月篦的银纹,“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
林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云昭身侧,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檀香。
月篦立刻缩回她肩头,却还忍不住得意地低语:“我方才故意现形吓他,他居然面不改色!”
云昭淡淡扫了它一眼:“安分点。”
月篦撇了撇梳齿:“哦……”
结界内光线骤暗,白墨桃踉跄着站稳,刚喊完“林老师、云昭、岸安——”,后颈突然一凉!
尹苍冬的手如铁钳般扣住她脖颈,另一手粗暴地掀开她后领:“你是谁?”他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这结界只有神羽族能进,你是族人?”
指尖触到光滑的皮肤——没有族徽。
“还是敌人?”他力道又重了三分。
白墨桃猛地挣开他,捂着脖子后退两步:“你干什么!”
尹苍冬盯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眉头拧成死结。没有蛇族的腥气,也没有神羽的印记……可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突破结界。
白墨桃环顾四周,昏暗的空间里只有她和尹苍冬两人。她声音有些发抖:“这是哪里?其他人呢?”
尹苍冬指尖泛起暗色流光,无形的力量将白墨桃牢牢禁锢在原地:“我的结界。普通人类连看都看不见这里——”他逼近一步,眼底寒光凛冽,“最后问一次,你是族鸟神羽,还是潜龙的蛇族?”
结界内突然陷入死寂。尹苍冬皱眉走近,却见白墨桃垂着头,发丝无风自动——
下一秒,乌黑的长发猛然暴涨,如毒蛇般绞碎了他布下的羽毛禁锢!
“哈……原来如此。”尹苍冬不怒反笑,掌心凝聚起暗芒,“能用头发如蛇般攻击,果然是蛇族人!”
白墨桃踉跄后退:“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突然转身就跑,长发在身后翻涌成屏障。
尹苍冬瞬间追至,一把掐住她喉咙将她按在雷峰塔残碑上:“到此为——”
“住手!”
清喝声中,一道素白身影凭空出现,广袖翻飞间震开尹苍冬。少女模样的守护灵将白墨桃护在身后,指尖还萦绕着破碎的灵光。
“百年孤守,终见故人血脉……”她轻抚过白墨桃发顶,声音温柔却决绝,“别怕,纵使魂飞魄散,我也护你周全。”
最后的力量化作漫天星芒,雷峰塔遗址轰然升起结界。白墨桃只觉身子一轻,耳边残留着少女破碎的诀别之音:
“月隐龙鳞现,星沉羽翼开……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阴影处忽然传来轻笑声。
白发男人倚着断壁,指尖把玩着一枚血色骰子:“真有趣……这分该怎么算呢?”他眯眼望向白墨桃消失的方向,“好像放跑了个不得了的小家伙啊。”
尹苍冬甩了甩手腕,转身踏入虚空:“试炼继续。”他眼底泛起冷光,“区区失误,抹掉就是了——从我手里逃走的猎物,从来活不过第二天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