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推开雕花大门时,青瓷正跪坐在玄关插花。
“小姐回来啦?”青瓷头也不抬,指尖利落地剪掉一支玫瑰的刺。
云昭把毛绒手包往她怀里一丢:“累死了——”话音未落,餐厅方向突然飘来糖醋排骨的香气。
云母系着围裙冲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昭昭!妈炸了你最爱的藕盒,快趁热……”
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云父“啪”地合上金算盘,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儿泛红的眼眶。
“尹家那小兔崽子欺负你了?”他抄起算盘就要往外冲,“等着,爸现在就去把他家美容院账本翻个底朝天!”
云昭一把拽住父亲西装后摆,突然笑出声:“爸!”她伸手抹了把眼角,“我就是……想家里这口饭了。”
青瓷默默摆好碗筷,云母突然往女儿碗里堆了座小山高的菜。
“吃!”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云昭夹了块糖醋排骨放到父母碗里,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爸妈,这几天我要去朋友家住。”
云母的筷子顿在半空:“怎么突然……”
“可能联系不上我。”云昭起身时裙摆扫过桌角,带起一阵檀香,“别担心,会回来的。”
她转身上楼,行李箱滚轮声很快从走廊尽头传来。
青瓷堵在楼梯口,手里还攥着插花用的剪刀:“小姐。”刀刃映出她发红的眼角,“会回来的吧?”
云昭伸手弹了下她额头:“剪刀拿反了。”拎着箱子擦肩而过时,声音轻却笃定——
“说了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林渊的公寓里,茶香袅袅。
白墨桃死死攥着茶杯,指节发白:“林老师……你说我母亲真的还活着?”
林渊轻轻放下茶壶,水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蛇爱上青鸟,本就是最愚蠢的事。”他苦笑一声,“可更蠢的是……那只青鸟竟把‘不死’给了她。”
云昭突然嗤笑出声,指尖划过杯沿:“青鸟一族一生只能下一次的赌注——”她抬眼时,瞳孔倒映着白墨桃颤抖的身影,“你父亲,把它押在了一条蛇身上。”
林渊的目光在云昭身上停留片刻,忽然怔住——
月光穿过窗帘缝隙,恰好落在她发间,恍若王蛇的冠冕。
“没错。”他声音沙哑,“绯炎……因此获得了永生。”
林渊从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脆:“我会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云昭接过钥匙,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金属纹路:“麻烦你了。”她忽然转头望向窗外——
夜空中,血色的月亮出现
第四天,学校走廊——
白墨桃穿着杜柏欢精心挑选的黑色连衣裙,发梢还别着一枚精致的蝴蝶发卡。云昭则依旧一身优雅,只是唇色比往日更艳了些,衬得肤色如雪。
突然,一个女生猛地撞上白墨桃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
“哟——”那女生夸张地拉长音调,上下打量着她,“换身衣服就以为能洗白了?”
她身后的跟班立刻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就是,穿得再人模人样,也掩盖不了某些人手上沾的血吧?”
那女生凑近白墨桃,压低声音,恶意几乎凝成实质:“被你害死的那两个‘朋友’……要是知道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不知道会不会从水里爬出来找你呢?”
走廊上的空气骤然凝固——
岸安猛地攥紧手中的塔罗牌,牌面泛起诡异的微光:“警察早就澄清了不是桃子做的!你们——”
白墨桃突然按住她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云昭靠在墙边,罕见地没有插手,只是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流苏。
那两个女生突然僵在原地,瞳孔骤缩——她们的四肢像被无形的藤蔓缠住,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白墨桃缓步走近,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得令人发颤:“既然你们认定我会对朋友下手……”她俯身,阴影笼罩对方惨白的脸,“那你们猜——我会怎么对付仇人?”
被她盯住的女生浑身发抖,后背窜上一股阴冷的寒意,仿佛有湿滑的蛇鳞正顺着脊梁缓缓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