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02
实验室内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冷白的光线将操作台照得纤毫毕现。
钟絮指尖捏着一支移液管，手腕微倾，将透明试剂缓缓注入编号“37”的培养皿中。
液体与底层溶液相遇的瞬间，泛起细密的乳白絮状物，她迅速用玻璃棒顺时针搅拌，动作轻而稳，目光紧紧锁在培养皿内。
那是她熬了三个通宵调整的配比，成败全在此刻。
随着搅拌持续，絮状物渐渐沉降。
原本浑浊的液体竟真的开始澄澈，边缘浮起的褐色杂质慢慢凝聚成细小颗粒，贴在皿壁上，液体颜色从浅褐褪成了近乎透明的浅黄。
钟絮的睫毛轻轻颤动，指尖不自觉收紧，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可当她停下搅拌，静置片刻后，那层透明却如薄冰般碎裂，细微的浑浊再次从底部蔓延，最终将整皿液体染回了朦胧的色调。
她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玻璃棒从手中滑落，“叮”地轻碰在皿沿。
灯管的光影斜切进来，照亮了她眼底的红血丝，也照亮了培养皿中那片挥之不去的浑浊。
良久，她肩膀微微垮下，一声极轻的叹息逸出唇角，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怅然。
又一次，还是失败了。
-林烜-“又失败了？”
门口传来轻叩声，伴随着温声询问，林烜端着一杯热咖啡走进来，白大褂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上沾着的少许蓝紫色试剂痕迹。
他刚结束隔壁实验室的平行实验。
目光扫过培养皿中再次浑浊的液体，又落在钟絮泛红的眼尾和散落的实验记录上。
他没再多问，只是将咖啡轻轻放在她手边，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一丝暖意。
钟絮捏着杯耳，指尖冰凉，摇摇头没说话。
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二十余次实验数据，红线划掉的失败案例占了大半，最新一页的配比公式旁，还留着她下意识咬过的齿痕。
林烜弯腰凑近培养皿，指尖点了点皿壁上凝聚的杂质颗粒。
-钟絮-“这次沉降速度比上次快了三倍，杂质分离也更彻底，只是稳定性不足。”
-钟絮-“还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林烜拿起玻璃棒，蘸了一点残留液体，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林烜-“会不会是试剂添加顺序反了？”
-林烜-“你之前一直是先加A试剂再调pH值，或许可以试试先将基底液酸化，再分步加样。”
钟絮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光亮。
她一直执着于调整试剂浓度，却从未想过改变添加顺序。
她立刻翻出前几次的实验录像，快进到试剂混合的瞬间，放慢速度反复观看。
果然，每次A试剂与基底液接触时，都会先产生一层不稳定的络合物，只是之前被后续的浑浊掩盖，从未被她注意到。
-钟絮-“我怎么没想到……”
她喃喃自语，疲惫瞬间被急切取代，抓起笔在笔记本上飞快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打破了实验室的沉寂。
林烜看着她重新亮起的眼眸，眼底漾起温和的笑意，将咖啡往她面前推了推。
-林烜-“先喝口热的，我们一起重新配样。”
-林烜-“反正我这边也刚结束，正好陪你再试一次。”
钟絮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大半倦意。
她看向林烜，对方正低头整理实验台，动作有条不紊，阳光落在他发顶，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二十余次失败的沮丧仍在心底萦绕，但此刻握着温热的咖啡杯，看着身边并肩作战的同伴，还有笔记本上突然清晰的新思路，她深吸一口气，眼底重新燃起了韧劲。
-钟絮-“小烜，我们的实验一刻都不能停。”
-钟絮-“李月英的时间不多了。”
-钟絮-“她没有血囊，只能靠我们的药剂来续命了。”
林烜就是蚂蚱，因为钟絮改变了剧情，所以蚂蚱没有被南山猎人抓住，没有被邢深驯化，而是到了地枭大本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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