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aper.05
钟絮向来言出必行，隔天便寻了林喜柔。
推开门时，林喜柔正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沏茶，水汽氤氲中，她开门见山。
-钟絮-“炎拓托我来当说客，说你最近对林伶逼得太紧，那孩子都快扛不住了。”
林喜柔执壶的手未停，茶汤顺着细颈茶壶缓缓注入杯中，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冷硬。
-林喜柔-“她是我的血囊，从出生起就注定了要为我续命。”
钟絮闻言，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弧度，似嘲讽又似无奈。
她抬手拂去衣袖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语气笃定而冷静。
-钟絮-“我的实验会加快进度，最多半年，新型药剂就能量产。”
-钟絮-“等实验彻底完成，同族们就再也不需要依靠‘吃人’这种原始的方式维持生存了。”
-钟絮-“帮李月英续命的药剂，也已经初步做出来了。”
林喜柔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原本浅淡的笑意瞬间敛去，眉眼间笼上一层冷寂。
水汽漫过她的睫毛，模糊了眼底的情绪，可指尖不自觉收紧的力道，却泄露了她的心神。
李月英那双带着不甘的眼睛，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愧疚，悄然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沉默着抿了口茶，茶汤的温热却暖不透心底的寒凉，只是对着钟絮，依旧是那副不可置否的模样，未置一词。
林喜柔将茶杯轻轻搁在茶几上，瓷杯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垂眸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语气听不出波澜。
-林喜柔-“我知道了。”
钟絮顺势往沙发背上一靠，姿态慵懒，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沙发扶手的纹路。
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她身上，却没驱散她眼底的审慎。
-钟絮-“福利院和实验工厂那边，让底下人再小心些。”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钟絮-“最近周边已经有了些零星传闻，说是夜里能看到奇怪的光影，还听到过异响。”
-钟絮-“若是这些流言传到南山猎人耳中，以他们的行事风格，必定会顺藤摸瓜找上门来。”
钟絮抬眼看向林喜柔，眼神锐利了些许。
-钟絮-“真到了那一步，咱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不好处理了。”
林喜柔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原本平静无波的眼底骤然掠过一抹浓烈的痛恨，像淬了冰的刀锋，瞬间划破了周身的淡然。
她想起那些身着黑衣，行踪诡秘的身影，想起当年通过金人门离开黑白涧被突袭时的火光与惨叫，想起几位族人惨死在猎人弩箭下的模样。
那些人以“除邪”为名，行杀戮之事，将他们的生存之道视作异端，赶尽杀绝。
恨意顺着血脉蔓延，让她呼吸都沉了几分，嘴角抿成一道冷硬的弧线。
她抬眼看向钟絮，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咬牙声。
-林喜柔-“那些人，最好别来触我的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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