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太和殿内气氛凝重。云无霜一身素衣,发髻上仅插着一支银簪,捧着那半块玉牌和染血的箭簇出列
云元霜昨日儿臣赴静安寺为父皇祈福,不料行至十里坡遭刺客伏击,幸得寺将军舍身相护才得以脱险。后来竟发现这些刺客所用弩箭与玉家余党兵器同源,身上搜出的半块玉牌刻着‘周’字,虽不完整,却与周党字体相似,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周大人(面色骤变,连忙出列叩首,额头抵在金砖上)陛下明鉴!臣冤枉!此乃有人栽赃陷害!这半块玉牌雕工粗糙,绝非我周家之物,定是逆党故意模仿字迹,想嫁祸于臣!
他身后的七位周党官员也纷纷出列,跪在地上附和:“陛下,寺将军素来与周大人不和,此次定是故意曲解证据,意图铲除异己!”“是啊陛下,南胡与玉家余党勾结已久,说不定是他们联手栽赃周大人,想搅乱朝堂!”
寺十四身着染血的玄甲,左肩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渗出的血迹染红了一片甲片,她一步步走出列,玄甲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内格外清晰。
寺十四周大人说栽赃?那便请大人解释,为何刺客使用的弩箭,箭杆是南疆乌木,而去年您的侄子周明出使南疆,恰好带回了大批乌木,这是有户部账目为证。为何这半块玉牌上的‘周’字笔法,与您府中往来书信的字体分毫不差——臣已让翰林院的书法先生比对过,二者出自同一人之手!
周大人南疆乌木并非我周家独有,京中不少商户都有售卖;书法字体更是常见,怎能仅凭这两点定臣的罪?
寺十四大人说得是(轻笑)
寺十四所以臣已让大理寺连夜彻查。刺客尸身的毒药是‘牵机引’变种,此毒炼制手法特殊,唯有南疆巫祝一脉能制,而去年周明出使南疆时,曾重金聘请过一位巫祝,住进周府三月有余;另外,臣的暗卫在十里坡密林发现了一枚腰牌,上面刻着‘吏部主事’字样,正是您的心腹张承业大人之物——张大人昨日称病告假,可暗卫却查到他昨夜曾出现在十里坡附近,且他的马车上沾有十里坡特有的红土。
寺十四话音刚落,大理寺卿便捧着证据出列,将户部账目、巫祝的供词、腰牌及红土样本一一呈上。周党众人脸色愈发惨白,再也无人敢替周显辩解。
寺十四不过,臣以为,此事未必是周大人主使。
满朝文武皆惊,连云无霜都面露疑惑——证据确凿,为何寺十四要改口?
周大人寺将军明察!臣确实不知情!定是下属瞒着臣勾结逆党,又或是南胡与玉家余党联手栽赃,想嫁祸于臣!
寺十四周大人身居高位,深谙朝堂规矩,怎会轻易涉险刺杀公主?
寺十四想必是有人与南胡、玉家余党勾结,想借刺杀公主搅乱朝局,嫁祸大人,趁机夺权。不如这样,陛下让周大人协助大理寺彻查,找出真正的主谋,也好还大人清白。
周显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寺十四这是给了他一条“自证清白”的路,可这条路,却要他亲手将自己的党羽推出去。他若不从,便是认了谋逆之罪;若从,多年经营的势力便会分崩离析。他抬眼看向寺十四,见她眼底毫无波澜,只有不容置疑的威慑,只得咬着牙,缓缓叩首
周大人臣遵旨!臣定当全力协助大理寺,查出幕后真凶!
云皇(面色苍白,但带着些许赞赏)准奏。周显,朕给你十日时间,若查不出真凶,朕唯你是问!
周大人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