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第六章：升温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像细小的藤蔓，在全圆佑心里悄然缠绕了一整天。

排练时，一个舞蹈动作连续失误了两次；对着歌词本，目光却无法聚焦。成员们调侃他“圆佑哥今天不在服务区”，他只是推推眼镜，用沉默掩饰过去。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很陌生，他不喜欢。

直到晚上，他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才发现OO一整天都没有发来任何信息。这很不寻常。自从“系统”降临，她总是会小心翼翼地分享一些日常，或是对第二天“任务地点”的笨拙刺探。

他皱眉，拨通了她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传来的声音虚弱又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喂？”

全圆佑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安感瞬间找到了出口。

“你病了？”他的声音不自觉地绷紧。

“嗯……好像有点发烧。”OO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歉意，“对不起，今天……可能没办法……”

“地址发我。”他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果断，“现在。”

半小时后，全圆佑站在OO公寓的门外，手里提着从24小时药店买来的各种药物和退热贴。他按响门铃，内心罕见的焦灼。

门开了，OO裹着厚厚的毯子，脸色潮红，嘴唇干裂，眼神都有些涣散。看到他，她似乎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显得更加脆弱。

“你怎么……真的来了……”

全圆佑没说话，侧身进门，反手将门关上。公寓很小，但整洁，此刻却弥漫着病人独有的无力感。他伸手，用手背自然地贴上她的额头——滚烫。

【心动指数：71】。OO脑海中的系统提示音虚弱地响起。

但他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什么指数。那过高的体温让他眉头紧锁。

“去躺着。”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力度。

OO乖乖地退回卧室，蜷缩在床上。全圆佑跟进去，环顾四周，找到热水壶和杯子，熟练地烧水，按照药剂师的说明配好药。他做这些的时候，背影挺拔而冷静，与这间充满女性气息的小小卧室有些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带来一种坚实的安全感。

他扶她起来吃药，动作算不上特别温柔，却足够稳妥。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滚烫的皮肤，他的唇线抿得更紧了些。

“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从书店回来，晚上就觉得……有点冷……”

是昨天着了凉？全圆佑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责。

OO吃完药，重新躺下。全圆佑撕开退热贴，小心地贴在她汗湿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叹了口气，迷迷糊糊间，下意识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全圆佑的手僵了一下。

【心动指数：68】。

他看着床上蜷缩成一团、显得格外娇小无助的她，某种强烈的保护欲混合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他一贯平静的心湖里掀起波澜。他讨厌看到她这个样子，讨厌这种生命力从她身上流失的感觉。这比任何系统任务失败的通知，都更让他感到……不适。

他在她床边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她不太平稳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声。

OO在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一次又一次，极其轻柔地探试她额头的温度。有时，会有人小心地扶起她，喂她喝几口温水。她睁开沉重的眼皮，朦胧中只看到那个模糊而熟悉的轮廓，守在昏暗的灯光里。

“圆佑……”她无意识地呓语，声音含混不清，“……别走。”

坐在椅子上的全圆佑，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

他看着她因发烧而紧蹙的眉头，看着她下意识攥紧被角的手，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的情感，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用以自我保护的壁垒。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有些发烫的手指。

“我不走。”他低声承诺，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如同叹息。

【心动指数：75】。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但OO已经沉沉睡去，没有听见。

全圆佑也没有动，就这么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直到窗外的天色开始泛起微光。他看着她终于变得平稳的睡颜，额上的退热贴边缘微微卷起。

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将那卷起的边角抚平。

这一刻，什么系统，什么任务，什么生命值，似乎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只是眼前这个人的温度，能快点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