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反思,他们男队这样,为了跟女队赌气,或者说,为了满足他们自己那点想要吸引木挽歌关注的私心,就对她进行这种带着明显“算计”的接近,真的合适吗?
尤其是当他回想起自己故意露出腹肌上红痕的那一幕,木挽歌虽然表面镇定,但通红的耳朵和微微加快的语速,都显示了她当时的窘迫。
那时他只顾着得意,现在想来,那种行为,是不是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骚扰?
是对木挽歌专业身份和个人边界的一种不尊重?
她是一位医术高超、值得所有人尊敬的医生,不是他们男队和女队之间争强好胜的“战利品”。
他们这样绞尽脑汁、甚至不惜“出卖色相”地去“攻略”她,把她置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实在算不上光彩。
这种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迅速缠绕住汪顺的心。
他越想越觉得之前的行为幼稚又可笑,甚至有点……猥琐。
一股强烈的自我唾弃感涌了上来。
他可是汪顺,是奥运冠军,应该用实力和品格赢得尊重和好感,而不是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
训练结束后,男队员们照例聚在汪顺的房间,满怀期待地想听“战况汇报”。
潘展乐迫不及待地问:“顺哥,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创造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木医生有没有再看你腹肌?”
徐嘉余也一脸八卦:“是啊顺儿,我看今天女队那帮人防得挺严啊,你突破防线了没?”
汪顺坐在床边,低着头,用毛巾慢吞吞地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顺哥?哑巴了?”潘展乐凑过去。
汪顺抬起头,脸上没有了往日的阳光,反而带着一丝烦躁和懊恼:“算了,以后别再搞这些了。”
“啊?”众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算了?”潘展乐急了,“顺哥,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这关乎我们男队的尊严!不能让女队那帮丫头片子一直霸占着木医生啊!”
“尊严?”汪顺苦笑了一下,语气有些低沉,“用这种……近乎耍流氓的方式去接近一个女孩子,算什么尊严?”
他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们不觉得我们这样很过分吗?木医生是来帮我们调理身体的,是专家。我们呢?为了跟女队较劲,变着法地在她面前……那个,还把我推出去用什么‘美男计’。她那么聪明,会看不出来?她只是修养好,不跟我们计较罢了。但我们这样,跟骚扰有什么区别?一点都不尊重人。”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潘展乐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词。
徐嘉余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若有所思。覃海洋推了推眼镜,没有说话,但眼神表示认同。
汪顺继续说道,语气带着自责:“尤其是上次,我故意弄出个红印子让她看……现在想想,真是太蠢了。她当时得多尴尬?我们这样,只会让她觉得我们男队的人轻浮、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