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禁区的邀请

圣诞假期结束后的霍格沃茨显得格外寒冷，城堡的石墙上结了一层薄霜，我裹紧银绿相间的围巾——卡尔送的圣诞礼物之一，上面施了恒温咒——匆匆走向魔药课教室，靴子在石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响声。

“格温！”

我转过身，惊讶地看到赫敏·格兰杰从走廊那头跑过来，怀里抱着一摞摇摇欲坠的书，在她身后，哈利和罗恩慢吞吞地跟着，表情复杂。

“格兰杰，”我点点头，继续往前走，“如果你是要借笔记，变形术的我还没整理好。”

“不是笔记，”赫敏跟上我的步伐，压低声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停下脚步，挑起眉：“我的帮助？你们确定没找错人？我是个斯莱特林，记得吗？”

“就是因为你是个斯莱特林，”哈利说，他看起来不太情愿但很认真，“我们需要进四楼禁区走廊那个房间，但斯内普教授设了新的防护——”

我立刻抬手打断他：“停，首先，我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想闯进邓布利多明确禁止进入的地方，其次，就算我知道，我也不可能帮忙。我是想被开除吗？”

“但你有天赋，”赫敏急切地说，“魔药天赋，罗恩的哥哥珀西说，斯内普在那扇门上加了复杂的魔药防护，需要逻辑推理才能通过。”

我盯着他们三个，哈利一脸固执，罗恩看起来半信半疑，赫敏则充满那种让我既佩服又恼火的执着。

“为什么找我？”我问，“为什么不找你们格兰芬多的朋友？或者拉文克劳的聪明人？”

“因为你是唯一可能既懂魔药又……不太在乎规则的人。”哈利说。

这评价让我哭笑不得。“我是格温家的人，”我冷冷地说，“我们最在乎的就是规则——至少表面上。”

“但你不是那种盲从规则的人，”赫敏说，“我看得出来，你帮了我那次巨怪的事——”

“我没帮你，我只是路过。”

“——而且你明知道我在撒谎，却没有拆穿。”

我们站在空荡的走廊上面面相觑，远处传来皮皮鬼咯咯的笑声，但这里只有我们四个。

“那房间里有什么？”我终于问。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利深吸一口气：“魔法石，尼可·勒梅的魔法石，有人想偷它——很可能是伏地魔。”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你们疯了，”我低声说，“你们绝对疯了。如果黑魔王真的——”

“斯内普在帮他，”罗恩插嘴，“我们看见他在万圣节前夜受伤了，肯定是在尝试通过三头犬路威的时候！”

我回想起斯内普那段时间确实走路有点跛，但……“证据呢？”

“我们听到了他和奇洛教授的对话，”哈利说，“他在威胁奇洛。”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是真的，如果伏地魔真的在打魔法石的主意……但为什么是这三个一年级学生？为什么是我？

“听着，”我说，“假设我相信你们——这是个很大的假设——你们打算怎么做？冲进去，打败黑魔王，拯救世界？”

“差不多，”罗恩说，“但我们需要通过那些防护，赫敏已经解决了魔鬼网和飞行钥匙的部分，但魔药关卡——”

“如果那是斯内普设的，只会更复杂。”我喃喃道，奇怪的是，这个挑战激起了我的兴趣——不是因为拯救世界之类的崇高理由，而是单纯想证明我能解开斯内普的谜题。

“如果我帮忙，”我慢慢说，“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哈利警惕地问。

“第一，整个过程听我指挥——至少在魔药相关部分，第二，如果被抓，你们三个承担全部责任，说我是被你们胁迫的，第三……”我停顿了一下，“成功后，我要一份完整的副本，所有关卡的设计和破解方法，纯学术兴趣。”

赫敏的眼睛亮了：“成交。”

“我还没答应。”我叹了口气，但已经知道自己会同意了，不是因为勇气或正义感——梅林知道我不是那种人——而是因为好奇，因为挑战，因为想证明格温家的人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计划定在下周五晚上，天文课之后，在那之前，我需要准备。

接下来的几天，我在图书馆查阅了一切关于逻辑谜题和魔药防护的资料，赫敏偶尔会坐到我旁边——这在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引起了些窃窃私语，但我懒得理会。

“路威只需要音乐就能睡着，”赫敏小声说，我们在禁书区边缘碰头（我用了点小手段搞到了条子），“海格说漏嘴的。”

“所以你们需要带个乐器，”我记下来，“魔鬼网怕光和热，这个简单，飞行钥匙……你们中谁飞得好？”

“哈利，”罗恩骄傲地说，“他是世纪找球手。”

“夸张。”我翻了个白眼，但没反驳，毕竟我见过哈利在飞行课上的表现。

周四晚上，我在公共休息室最后一次检查我的装备：龙皮手套（卡尔会高兴的）、一套精密的天平和小刀、几瓶基础解药，还有父亲送我的那套《高级魔药制作》。

“你要去哪？”达芙妮从沙发那边问。

“天文塔，”我面不改色地撒谎，“练习星象图，麦格教授说我的变形术星星画得像土豆。”

她接受了这个解释，潘西则一直盯着我看，但没说什么。

周五晚上，当钟楼敲响十一点时，我在约定地点——三楼盔甲走廊——见到了那三个格兰芬多，哈利紧张地握着他的魔杖，罗恩带着一把破旧的巫师棋，赫敏则背着一个塞满东西的书包。

“准备好了？”我问，声音比我预期的要平静。

“准备好了。”哈利说。

我们悄无声息地爬上四楼，停在禁区走廊门前，我伸出手，小心地推开门——

路威巨大的呼噜声扑面而来，三只头都在睡觉，但任何响动都可能惊醒它。

“音乐，”赫敏小声说，从包里掏出一把破旧的竖笛，“海格给我的。”

她吹起一首摇摇晃晃的摇篮曲，路威的三只脑袋动了动，呼噜声变得更均匀了，它巨大的身体侧向一边，露出了身下的活板门。

“我先下。”哈利说，毫不犹豫地跳进了黑暗。

接着是罗恩，然后是赫敏，我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落地时我庆幸自己穿了厚底靴子，我们掉在一堆柔软潮湿的东西上——魔鬼网，藤蔓立刻开始缠绕我们的手脚。

“别动！”赫敏喊道，“它喜欢挣扎的人——”

但我已经掏出了魔杖：“荧光闪烁！”

魔杖尖端爆发出明亮的光芒，魔鬼网尖叫着（如果植物能尖叫的话）缩了回去，让出了一条路，我们跌跌撞撞地掉到下面的石地上。

“我说了别动……”赫敏嘟囔。

“我说了听我指挥，”我拍掉袍子上的泥土，“我的指挥是‘带光源’。”

下一个房间里有无数把钥匙在空中飞舞，还有几把扫帚靠在墙上，哈利骑上扫帚，像天生属于天空一样追着一把银色翅膀的钥匙，我在下面看着，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天才找球手。

“拿到了！”他喊道，降落时差点撞到我。

“下次请提前告知降落地点。”我冷冷地说，但接过钥匙打开了门。

巫师棋房间让我们停下了脚步，巨大的棋盘，棋子是活生生的石头雕像，罗恩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们必须下赢才能通过，”他说，“代替棋子。”

接下来的场景我会永远记得：罗恩·韦斯莱，那个总是跟在哈利身后、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红发男孩，展现出惊人的战略头脑，他指挥我们移动，牺牲自己，最后喊出那句“是的，哈利，继续！”——而他自己被皇后棋子击中，倒在地上。

“罗恩！”哈利想冲过去，但赫敏拉住了他。

“他没事，”赫敏的声音在颤抖，“只是昏过去了，我们必须继续。”

下一个房间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地上躺着巨怪——已经昏迷了，头上有个大包。

“奇洛干的，”哈利低声说，“他通过了这里。”

然后我们来到了魔药房间，长桌上摆着七个形状各异的瓶子，一张羊皮纸上写着谜题。

赫敏立刻开始读：“危险在前，安全在后……”

我在她读完之前就拿起了第一个瓶子。“逻辑谜题，”我说，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兴奋，“斯内普的风格，两个荨麻酒，三个毒药，两个可以前进，一个可以返回……”

“你能解开吗？”哈利急切地问。

“给我一分钟。”我快速扫过所有瓶子的大小、形状和液体的颜色、质地，格温家的训练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父亲在我七岁时就开始教我辨认魔药特性。

“最小的那个，”我指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瓶，“可以前进，右边第三个，紫色那个，可以返回。”

“你确定？”赫敏问，还在研究羊皮纸。

“百分百确定。”我拿起小瓶，喝了一口——味道像薄荷和冰，“前进的魔药只够一个人喝，我建议波特去，因为显然这是他的……使命之类的。”

哈利看着我：“那你和赫敏呢？”

“我们喝返回的魔药，带罗恩去医务室。”我说，其实心里在激烈斗争，一部分我想继续前进，想看看最后的关卡；但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我的战斗。

赫敏点头：“她说得对，哈利，你必须继续。”

哈利犹豫了一下，然后拥抱了赫敏——一个短暂而笨拙的拥抱，他转向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他只是点了点头：“谢谢你，格温。”

“别死了，”我干巴巴地说，“不然我的努力就白费了。”

他喝下魔药，穿过黑色火焰消失了，我和赫敏对视一眼，喝下了紫色瓶子的液体——味道糟透了，像腐烂的卷心菜——然后按原路返回。

扶起昏迷的罗恩是个体力活，但我们做到了，回到巫师棋房间时，石像棋子已经恢复了原位，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会没事吗？”赫敏小声问，我们拖着罗恩穿过魔鬼网房间。

“韦斯莱？他硬得像石头，”我说，但心里也在担心，“而且庞弗雷女士能治好比这更严重的伤。”

当我们终于把罗恩拖到一楼，准备去医务室时，麦格教授出现了，她站在走廊尽头，脸色像大理石一样冰冷。

“格兰杰小姐，格温小姐，”她的声音紧绷着，“请解释。”

赫敏张嘴想说话，但我抢先一步：“我们被胁迫了，教授，波特和韦斯莱强迫我们帮忙，我们试图阻止他们，但是——”

“安莉娅！”赫敏震惊地看着我。

我瞪了她一眼——按计划行事！

但麦格教授举起手：“不用说了，邓布利多教授已经知道了全部情况，庞弗雷女士在等你们，把韦斯莱先生送去医务室，然后你们也去检查一下，明天我们再讨论……后果。”

那晚我在医务室度过，躺在罗恩旁边的床上，赫敏在另一张床上辗转反侧，庞弗雷女士给我们每人灌了一瓶安眠药剂。

入睡前，我看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影子，心想哈利现在怎么样了，他打败伏地魔了吗？还活着吗？

然后我又想起卡尔，如果他知道了今晚的事，一定会气疯的，说不定会真的申请转学到霍格沃茨，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

这个想法让我忍不住笑了——虽然笑得很小声，以免吵醒赫敏。

安莉娅·格温，斯莱特林的纯血大小姐，刚刚帮助三个格兰芬多闯过层层防护，试图阻止黑魔王偷取魔法石，这不是格温家的人该做的事，不是斯莱特林该做的事。

第六章：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