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色从天际线缓缓坠落时，林知南正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流光轨一点点亮起来。办公室里只剩零星几盏灯还亮着，键盘声早已停了，她却还没有动。
今天是她升职后的第一个大项目上线的日子。
按理说，她应该轻松、应该开心，可心口却像压着一块石头，闷得发慌。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顾宴辰。
“南南，我在楼下。”
短短六个字，让她紧绷了一整天的情绪忽然有了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几乎是逃一般地冲向电梯。
……
楼下的风带着初冬的凉意，吹得她的围巾轻轻扬起。顾宴辰站在路灯下，穿着黑色大衣，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见她出来，眼睛里的光明显柔和了许多。
“怎么这么晚？”他伸手替她把围巾理好，动作自然又温柔。
“上线顺利吗？”
林知南原本想笑着说“挺好的”，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轻得像叹息的：“顾宴辰，我好像……有点撑不住了。”
顾宴辰愣了一下。
林知南很少这样说。
她总是努力、总是坚强、总是把所有压力都自己扛着。
他没有追问，只是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那就先靠我一会儿。”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比夜色更安稳。
林知南的眼眶一下子热了。
她把脸埋在他胸口，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那是一种能让她卸下所有防备的味道。
“今天怎么了？”顾宴辰轻轻拍着她的背。
林知南吸了吸鼻子，把心里的委屈和疲惫一点点说出来。
“项目上线虽然成功了，可是团队里有人质疑我，说我太年轻、太情绪化，还说我这次升职是运气好……”
“他们当着你的面说的？”顾宴辰的语气明显冷了下来。
“没有，是我无意间听到的。”林知南苦笑，“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
“南南。”
顾宴辰捧起她的脸，让她抬头看他。
“你做得很好。”
“比他们说的好得多。”
“你不需要靠运气，你靠的是实力和努力。”
林知南的睫毛颤了颤，眼里的泪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我还是会难过。”她小声说。
“难过是正常的。”顾宴辰擦掉她眼角的湿意，“你是在为自己在意的事情努力，当然会难过。”
“但你要记住，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林知南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两人没有立刻上车，而是沿着人行道慢慢散步。
城市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顾宴辰忽然停住脚步，把纸袋递给她。
“给你的。”
林知南疑惑地打开。
里面是一块精致的小蛋糕，上面用奶油写着四个字：
“你很优秀。”
她怔住了。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下午。”顾宴辰说，“猜到你今天压力大，就顺路买了。”
林知南鼻子又酸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小心又认真地放在了心上。
“顾宴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问。
顾宴辰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因为你值得。”
林知南再也忍不住，踮起脚抱住了他。
顾宴辰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回抱住她。
风吹起他们的围巾，纠缠在一起，像极了他们之间越缠越深的感情。
走到街角时，林知南忽然想起什么。
“你今天不是有个跨国会议吗？怎么会在这？”
顾宴辰牵起她的手，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会议提前结束了。”
林知南怀疑地看着他。
“真的？”
顾宴辰轻轻捏了捏她的指尖。
“骗你干嘛？”
林知南才不信。
顾宴辰那种忙到飞起的人，会议提前结束的概率比她中彩票还低。
她盯着他看了三秒。
“你是不是早退了？”
顾宴辰：“……”
他耳尖微微红了。
“算早退吗？”他小声说，“我只是……想早点见到你。”
林知南心口一软，再也生不起气。
“顾宴辰，你这样我会更依赖你的。”
顾宴辰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
“那你就依赖我。”
“我不会觉得麻烦。”
“永远不会。”
林知南的心跳得厉害。
她忽然觉得，那些委屈和压力，好像都在这一刻被治愈了。
回到车里，顾宴辰打开暖气，又从后座拿出一条毯子盖在她腿上。
“回家？”他问。
林知南摇摇头。
“不想回去。”
“那我们去兜兜风？”
林知南点头。
车子驶上江边的公路，晚风从半开的车窗吹进来，带着江水特有的潮湿味道。
林知南靠在窗边，看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忽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顾宴辰。”她轻声叫他。
“嗯？”
“谢谢你。”
顾宴辰握住她的手。
“谢我什么？”
“谢谢你在我最累的时候，还愿意陪着我。”
顾宴辰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得像夜空。
“南南，我不是在‘陪你’。”
“我是在和你一起。”
林知南怔住了。
顾宴辰继续说：
“你的成功，我想和你一起庆祝。”
“你的委屈，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你的未来，我也想和你一起走。”
林知南的眼睛再次湿了。
她忽然伸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衣角。
“顾宴辰，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顾宴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
下一秒，他把车靠边停下，熄了火，转头看向她。
“南南，我不是好像。”
“我是确定。”
“确定喜欢你。”
“确定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林知南的呼吸乱了。
顾宴辰靠近她，额头轻轻抵着她的。
“可以亲你吗？”他低声问。
林知南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温热的唇落在她的唇上。
温柔、克制，却深情得让人无法抗拒。
林知南的心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她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完全交给了这个吻。
车子重新启动，继续沿着江边缓缓行驶。
窗外的灯光倒映在江面上，像碎掉的星星。
林知南靠在顾宴辰的肩上，忽然觉得，这个城市虽然大、虽然冷，但只要有他在，她就永远不会孤单。
晚风掠过写字楼，也掠过他们紧紧相握的手。
夜色温柔，而她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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