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
“嗯,看这”沈暮年拿出手帕拂去雪花上面的血迹,那枚印记中央刻着一个模糊的"j"边缘已经磨损得几乎难以辨认。沈暮年俯身凑近,眉头微蹙,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北境的标记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合常理。
“如何?”江晴岁低头查看
“北境的”他眼底闪过一丝警觉。
一阵风吹来,虽暖却到处透着寒凉,江晴岁下意识地靠近沈暮年,低声道:“他们不该出现在京城。”沈暮年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腰间的剑柄。
——
皇后娘娘许温端坐在凤椅上,指尖轻轻敲击扶手。青楼事件的消息让她眉头微蹙,但听闻小王爷与江晴岁无恙,紧绷的肩膀才稍稍放松。
然而北境地主突然现身,却让殿内气氛骤然凝重。
她凝视着窗外的宫墙,北境人向来野心勃勃,此番不请自来,必有所图。许温缓缓起身,华服上的金线在烛光下闪烁。她深知,这看似平静的京城,即将掀起暗流。
“传令下去,”她声音沉稳而威严。“加强城中戒备,同时派人暗中盯紧北境人的一举一动。无论他们打着什么算盘,都休想在这京城脚下兴风作浪。”
*
“大人,我与柒夏遵循您的指令又派人搜查了那人的身,只发现了这个”他将令牌递给正在查阅书籍的男人
“嗯,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门。
沈暮年指腹摩挲着上面凹凸的纹路。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阴影更深。令牌通体漆黑,他忽然合上手中古籍,起身走到窗前。夜风卷着落叶拍打窗棂,远处隐约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对了,暗箭!
他蓦然回首:“江晴岁,那支淬毒的暗箭何在?”
“尸首旁罢,何故追问?”
沈暮年默然转身踏入胭脂巷,江晴岁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只得轻叹着追入那片黑暗无光的街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一片死寂的青楼,沈暮年弯腰拾起地上的暗器,指尖触到冰冷的剑柄,磨得恰到好处的刀刃边缘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江晴岁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锁,低声问道:“南疆与北境是不是不共戴天?”
“差不多。”他抬眼扫过四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是把我们夹在中间当二百五呢。” 这句话似是讽刺又似询问。
二楼突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映出窗纸上模糊的人影。
两人的身影被拉得极长。青楼内静得可怕,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吞噬,江晴岁握紧了袖中的短剑,目光锐利如刀。
“客人来了还不拜见吗”沈暮年话音未落,
二楼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一把描金折扇在光影间晃动,扇骨上镶嵌的玉石折射出冷冽的光。
"许久未见,沈暮年"男人拖着长音走下楼梯,锦缎衣袍在烛火下泛着暗纹。他停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二人,扇面"唰"地合拢时带起一阵香风,青楼的灯火恰似繁星初绽,在暮色中次第点亮,将整座楼阁染上一层暖光。
光线刺得江晴岁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她强自镇定,指尖却悄悄攥紧了他的衣袖。抬眼望去,正对上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这满室华灯都成了锋利的刀光,而自己正赤着脚站在刀尖上。
沈暮年站在厅中正中央,灯光洒在他冷峻的侧脸上。
“不知北境地主来此地作甚?”
“怎么你们京城的人杀了我北境暗卫,我们还不可讨个理回来?”北境来的男人步步逼近,眼神阴鸷如刀,就差把杀写在脸上了。
“北境人难道不知道禁力吗?”江晴岁轻嗤一声,指尖微微收紧。
“禁力?不过一种罢了,与你们杀我族人有何干系?”
沈暮年抬眸,目光如深潭般沉静:“ 禁力并非只有一种,你们北境人只知其一,却不知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男人冷笑,腰间长刀出鞘半寸:"少在这故弄玄虚!今日必给我个交代"
江晴岁唇角微扬,眼底闪过一丝锋芒:“看来,北境人不仅俗气,还很无知。”她最厌烦这些粗鄙之人,张口闭口便是打杀。
夜风夜风骤起,卷起满地落叶,沈暮年望向远处灯火,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