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枝回到房间。
她没有立刻开始写任务报告,而是先拿出了那本《霞柱观察日记》。
翻开新的一页,她想了想,然后在顶端写下日期。
【九月二十一日,晴】
“今天早上在训练场又遇到时透大人了。
他还是在望天。
我给了他樱饼,他没有说话,但等我训练完,樱饼不见了,台阶上留下了一只纸飞机。
是他折的吗?
应该是吧。
纸很普通,但折得很整齐,看得出来是认真折的。
这算不算是一种交流?用物品代替语言的那种?
我觉得算。
所以从今天起,我单方面宣布:时透无一郎是我的朋友了。
虽然他现在可能还不知道,也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但没关系。
朋友这种事,有时候就是单方面认定也可以成立,对吧?”
写到这里,枝停下笔,从怀里拿出那只纸飞机,小心地夹在日记本这一页。
纸飞机在纸页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合上日记本,枝终于开始写任务报告。
但她的思绪还是时不时飘远,飘到训练场的屋檐下,飘到那片晨雾中的天空,飘到那个望天的少年身上。
他平时都在做什么?
除了执行任务和望天之外,他还会做什么?
这些问题在枝的脑海里盘旋,让她忍不住好奇。
午后,枝完成了报告,准备去交给隐部队。
走出房间时,她下意识地望了望天空,和往常一样,湛蓝,晴朗,几朵白云慢悠悠地飘过。
朝雾枝“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呢?”
她喃喃自语、摇了摇头,向部队办公室走去。
交完报告,在回来的路上,枝又经过了训练场。
这个时间点训练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新队员在练习基础挥刀。
她放慢脚步,目光扫过整个场地。
无一郎不在。
枝正准备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训练场角落的树下。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白色物体。
她走过去,发现又是一只纸飞机。
和早上那只一模一样,用同样的纸折成,同样的折法,静静地躺在树根旁。
枝捡起纸飞机,抬起头。
朝雾枝“时透大人?”
树上没有人。
四周也没有人影。
这只纸飞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一股莫名的失望涌上心头。
枝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把第二只纸飞机也小心地收好,哼着歌离开了训练场。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时透无一郎正静静地坐在那里。
他穿着一贯的队服,黑青渐变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几缕刘海遮住了那双总是望向远方的眼睛。
此刻,那双眼睛正注视着枝离开的背影。
他手里拿着另一张纸,手指灵巧地折叠着。
很快,又一只纸飞机在他手中成形。
他举起纸飞机,对着天空看了看,然后轻轻一掷。
纸飞机乘着风,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缓缓落在训练场的另一端。
他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转身离开了屋顶。
动作轻盈得像一片真正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