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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舞蹈课:四小时,汗水,与地板上的血迹

星火时代:少年与山海

声乐课后,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马嘉祺瘫在练习室的地板上,像一滩融化的蜡。他的喉咙在烧,每一次吞咽都像咽下碎玻璃。旁边,张真源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偶尔抽动一下。

宋亚轩在喝水,小口小口地,像在品尝什么珍贵的东西。

“两周。”贺峻霖突然说,“他刚才说两周,对吧?”

没人回答。

丁程鑫靠在镜子前,闭着眼睛,银发被汗水浸成一缕一缕的。严浩翔在拉伸,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刘耀文在数钱——他从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币,一张一张地数,数完了又从头开始数。

“我攒了三个月。”刘耀文突然开口,“三千七百块。本来想给我妈,但她让我留着,说在北京用得着。”

他把钱小心地放回包里。

“如果被淘汰了,这些钱就白花了。”他说,声音很轻,像在自言自语。

马嘉祺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渍。刚才王总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市场大于一切”。他想起九岁那年第一次演戏,导演让他演哭戏,他哭不出来,导演说“你就想象你妈妈死了”。他当时很生气,觉得导演怎么能这样说话。但现在他明白了,在那个行业里,情感是可以被制造、被买卖、被消费的。

就像现在。

他们要被塑造成市场喜欢的形状。

门开了,李飞走进来,脸色比刚才更难看。

“舞蹈课提前了。”他说,“金老师提前到了,现在就去三楼A教室。”

“金老师?”宋亚轩问。

“韩国回来的编舞师,金在勋。”李飞顿了顿,“提醒你们,他很严格。非常严格。”

七人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

三楼A教室比地下三层的练习室大两倍,三面都是落地镜,地板是专业舞蹈地胶,光可鉴人。空气里有新地板和消毒水的味道。

一个男人站在教室中央。

约莫三十出头,黑色紧身T恤,黑色运动裤,身材精瘦得像猎豹。他背对着他们,正在调整音响。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那是一张很有棱角的脸,单眼皮,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扫过七人,目光在每个人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但马嘉祺感觉那一眼像被X光扫过,骨头都被看透了。

“站成一排。”金在勋用带着韩语口音的中文说,“从矮到高。”

七人照做。张真源最矮,172,站在最左;丁程鑫最高,181,站在最右;马嘉祺178,排在第五。

金在勋走到他们面前,从张真源开始,一个一个地看。

“抬头。”他说。

张真源抬起头。

金在勋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又拍了拍他的腰。

“太瘦。没肌肉。”他走到下一个。

他检查了每个人的骨架、肌肉、柔韧性。走到丁程鑫面前时,他停下。

“你学过舞?”

“十年。”

“什么舞?”

“现代舞、街舞、一点芭蕾。”

金在勋点头,罕见地露出一丝满意。

“你,站到前面来。”

丁程鑫上前一步。

金在勋走到音响旁,按下一个键。

音乐响起——是一首节奏极强的K-pop舞曲,鼓点像心脏在胸腔里炸开。

“跟着我跳。”金在勋说。

他跳了八个八拍的基础动作,wave、isolation、groove,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像机器般精准。跳完后,他停下。

“现在,你跳。”

丁程鑫点头。

音乐重新响起。

他跳了。动作和刚才金在勋跳的一模一样,但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丁程鑫的舞蹈里有生命。他的wave不是机械的摆动,是海浪;他的isolation不是局部的移动,是血液在血管里奔流;他的groove不是节奏的跟随,是心跳与音乐的共鸣。

跳完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金在勋看着他,许久。

“你浪费了。”他说。

丁程鑫皱眉:“什么?”

“你的天赋。”金在勋走到他面前,“你跳得太‘艺术’了。偶像舞蹈不需要艺术,需要精准、重复、可复制。你的每个动作都有个性,这很危险。因为观众要的,不是个性,是幻想。幻想一个完美的、不会犯错的、可以投射欲望的偶像。你的个性,会打破这种幻想。”

丁程鑫的拳头握紧了。

“所以我要……”

“忘掉你学过的一切。”金在勋打断他,“从头开始。像个机器人一样学跳舞。”

他转身,面对所有人。

“今天,我们学《咆哮》的编舞。原版,EXO的。但我会简化一部分,因为你们——”他停顿,“还没资格跳原版。”

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是马嘉祺人生中最痛苦的四个小时。

金在勋的教学方式,与其说是教学,不如说是驯化。

“手,再高五厘米。”他用手杖——是的,他有一根手杖,金属的,闪着冷光——敲打刘耀文的手臂。

“腿,九十度,不是八十九度。”手杖点在严浩翔的膝盖侧面。

“表情,笑。不是哭。笑。”他捏着贺峻霖的脸颊,强迫他做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马嘉祺在学第三个八拍时,就感觉到极限。他的身体像生锈的机器,每个关节都在尖叫。汗水流进眼睛,刺得他睁不开眼。但他不敢擦,因为金在勋说过:“流汗是正常的,但擦汗是分心。”

张真源是最惨的那个。

他的体力本来就差,柔韧性也不好。一个简单的滑步,他做了二十遍还是错的。金在勋的手杖一次次打在他的小腿上。

“不对。再来。”

“不对。”

“不对。”

第二十五遍时,张真源摔倒了。

不是简单的摔倒,是整个人向前扑倒,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趴在地上,没有立刻起来。

马嘉祺想去扶,但金在勋的手杖横在他面前。

“让他自己起来。”

张真源挣扎着,但起不来。他的膝盖在流血,暗红色的血在地板上晕开一小滩。

“起来。”金在勋的声音没有温度。

张真源哭了,一边哭一边用颤抖的手撑起身体。他终于站起来了,但左腿明显在抖。

“继续。”金在勋说。

“老、老师……我……”

“继续。”

张真源看着自己的膝盖,血顺着小腿流下来,滴在地板上。

“我、我做不到……”

“那就滚。”金在勋平静地说,“现在就滚。回四川,继续干农活。反正你也不适合这里。”

张真源僵住了。

教室里只有音乐在响,还有张真源压抑的啜泣声。

马嘉祺看向李飞,后者站在教室角落,脸色铁青,但没有说话。李飞的手在身侧握成拳,指甲陷进掌心,但他没有动。

这就是规则。马嘉祺想。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你只能自救,或者死。

“我做。”张真源突然说。

他抹了把眼泪,重新摆好姿势。

音乐响起。

他跳了。动作依然笨拙,依然错误百出,但他在跳。血还在流,每一步都在地板上留下红色的脚印,但他没有停。

马嘉祺看着那些脚印,心里某个地方裂开了。

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演戏受伤,从马上摔下来,胳膊骨折。导演说“忍一忍,拍完这场”,他真的忍了,拍完才去医院。医生说再晚一点,胳膊可能就废了。他当时觉得那很英勇,但现在想想,那只是愚蠢。为了一个镜头,差点毁掉一生。

而现在,张真源在做同样的事。

为了一个渺茫的机会,在用身体赌博。

“停。”金在勋突然说。

音乐停了。

张真源僵在原地,以为又要被骂。

但金在勋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了看他的膝盖。

“去医务室。”他说,“今天到此为止。”

张真源愣住了。

“快去。”金在勋的声音依然冷,但马嘉祺听出了一丝别的什么。

李飞走过来,扶住张真源。

“我带他去。”

两人离开教室。

剩下的六人站着,没有人说话。

金在勋走到音响旁,关掉音乐。教室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你们觉得我很残忍。”金在勋突然说。

没人回答。

“是的,我很残忍。”他继续说,“因为这个世界比这残忍一百倍。你们以为出道就结束了吗?不,出道才是开始。你要面对媒体的放大镜,面对观众的审判,面对同行的竞争,面对资本的压榨。你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分析,每一句话都会被曲解,每一个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如果你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你凭什么站在聚光灯下?”

他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我在韩国当了十年练习生。”他说,“每天训练十八个小时,睡四个小时。骨折过三次,声带结节两次,抑郁到想自杀。最后呢?最后我因为年龄太大,被淘汰了。公司说,你很好,但我们有更好的选择。”

他转过身。

“所以我来这里,教你们。不是因为我相信你们能成功,而是因为——”他停顿,“我想看看,有没有人能做到我做不到的事。”

他重新打开音乐。

“继续。从第三个八拍开始。”

训练继续。

这一次,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分心。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跳着,哪怕动作变形,哪怕汗水模糊了视线,哪怕肌肉在尖叫。

马嘉祺跳到第四个八拍时,感觉胃里一阵翻涌。他想吐,但他忍住了。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音乐上,集中在动作上,集中在金在勋的每一个指令上。

他想起了九岁时背台词,一页纸的台词,他背了一整夜。第二天拍的时候,一个字都没错。导演夸他有天赋。但现在他知道,那不是天赋,是恐惧。恐惧失败,恐惧被否定,恐惧成为没用的人。

而现在,这种恐惧又回来了。

而且更强烈。

因为这一次,他输不起。

两小时后,李飞回来了,一个人。

“张真源呢?”马嘉祺在休息时问。

“在医院。”李飞的表情很复杂,“膝盖缝了五针,韧带拉伤。医生建议休息两周。”

“两周?”贺峻霖惊呼,“那……”

那正好是王总给的期限。

“他自己知道吗?”宋亚轩问。

李飞点头:“知道。他哭了,说对不起大家,说拖后腿了。”

没有人说话。

马嘉祺看着地板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那暗红色的痕迹像一个烙印,印在这个教室里,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他还说,”李飞继续说,“他会回来的。哪怕爬,也要爬回来。”

丁程鑫突然站起来,走到镜子前。

“老师。”他对金在勋说,“可以教我一个更难的动作吗?”

金在勋看着他。

“为什么?”

“因为我想跳到他不能跳的程度。”丁程鑫说,“我想把他那份也跳了。”

金在勋笑了,那笑容很短,但真实。

“好。”

训练继续,一直到晚上八点。

当金在勋说“今天到此为止”时,所有人都瘫在地上,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

马嘉祺躺在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灯。灯光在眼睛里晕开成模糊的光斑。他想动动手指,但手指像灌了铅。

“明天六点,声乐课。”李飞说,“现在,去吃饭,然后休息。”

没有人动。

最后是严浩翔先爬起来,然后一个一个,像残兵败将一样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回宿舍的路上,没有人说话。夜很冷,风刺骨,但没有人觉得冷。因为身体的疼痛已经盖过了寒冷。

宿舍里,张真源的床空着。

马嘉祺洗完澡,躺在床上,盯着上铺的床板。丁程鑫在上铺,已经睡着了,呼吸很轻。

宋亚轩在写东西,借着手机的光。

“在写什么?”马嘉祺小声问。

“歌词。”宋亚轩说,“给张真源的。”

“什么歌词?”

“关于不会跳舞的人,也想站在舞台上。”

马嘉祺沉默了。

“给我看看?”

宋亚轩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一段简单的歌词:

“他们说我的腿太短/跳不到云端/他们说我的节奏感/天生就残缺/但我想用我的方式/跳完这支舞/哪怕每一步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马嘉祺看了很久。

“写得很好。”

“谢谢。”宋亚轩收回手机,“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写。只是觉得……应该写点什么。”

“为了记住今天?”

“为了不忘记。”宋亚轩说,“不忘记有人为了梦想,可以流多少血。”

马嘉祺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张真源在地板上留下的血脚印。那些脚印,会消失吗?会被清洁工擦掉吗?还是会长久地印在那里,像某种无声的证明?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只是七个陌生人。

他们是共同经历过痛苦的人。

而这种痛苦,会把他们绑在一起,或者撕碎。

时间会给出答案。

而他们,只有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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