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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尾的老槐树该落叶了，风卷着几片叶子落到东巷里
左琼钰穿上浅色长衫，拢了拢袖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檀木珠串
珠串被摩挲得温润发亮，那是秦恒亲手打磨、串起来送他的，现在正好挡住腕间那道淡红的疤，一下一下的碰着手腕，像以前在他"睡着″后秦恒小心翼翼的吻
…
小巷人少，医馆也就不忙，青年今天被噩梦惊醒后就在刚亮起来的天色下锁了医馆的门，想去散散心
淡青的瓦房，树底下竹椅的摇晃声，还有小孩的笑声
“王大爷，您这鸟笼今儿擦得够亮堂啊！”
左琼钰路过树下，听到了张婵娟张婶的声音
只见张婶拿着蓝子，冲竹椅上的老人打了声招呼
王大爷抬头，笑出满脸皱纹
“哟～，小娟儿啊！今儿挺早的，去赶集啊？”
"是啊，早上便宜点儿″
左琼钰走到树下的石墩旁坐下，指尖依旧没离开那串檀珠，昨夜梦里的惊悸还没完全散，檀木贴着手腕，才压下心慌
不远处的青石板路上，几个半大的孩子正追着一只扑棱翅膀的鸡
一只大胖小子脚下一滑，摔了一下，还紧攥着手里的麦芽糖傻笑
旁边的张奶奶嗔怪的说
“虎子！慢点跑，摔破了皮又要找你左哥哥上药”
虎子一听这话，立马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颠颠跑到左琼钰跟前，仰着沾了点糖渍的小脸
“左哥哥，我才没那么娇气！我小姨说，你上次给我贴的创可贴，上面的小兔子可好看了！”
左琼钰被他逗得弯了弯嘴角，伸手想揉他的头，抬到一半又缩回手，摩挲着檀珠
“下次摔了还找我，给你带一个更可爱的”
然后虎子又追着麻雀跑远了，张奶奶放下针线，朝左琼钰叹道
“还是你们年轻人好，不像我们，老胳膊老腿的，就盼着孩子们安稳”
她顿了顿，又往他腕上扫了一眼:“你这珠子倒是好物件，戴了好些年了吧？”
“嗯，一位故人送的”
左琼钰垂眸看着腕间的檀珠，语气轻了些，梦里的碎片忽然又涌上来——也是这样的初秋，也是树下，只是梦里没有笑闹，只有秦恒模糊的身影和他腕间骤然传来的刺痛
风又吹过，树叶簌簌往下落，一片正好落在他的檀珠上，他抬手拂开叶子
忽然听见王大爷在一旁慢悠悠开口
“这巷子里啊，就数秋天最舒坦，风不燥，日头不烈，烦心事啊，吹吹这风也就散了”
左琼钰感受着腕间的檀木，应了一声
珠子上还留着秦恒当年打磨时没完全磨平的小棱角，那点硌手的触感很熟悉，像他还在身边，像那些没能说出口的话，都藏在了这串珠子里
巷子里的人声还在继续，王大爷的鸟笼里，画眉叫了一声，惊落了很多的树叶，左琼钰头里却还留有一点酸涩
(人事难两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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