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减速，让蓝色跑车超到前面，然后在下一个直道尽头猛地加速——不是要超车，而是用前保险杠狠狠撞向对方的车尾！
砰！
金属扭曲的巨响。蓝色跑车失控打滑，撞进一堆废弃轮胎里。
“这是犯规吗？”林晚大声问。
“这里没有规则！”秦烈大笑，汗水沿着他的下颌线滑落，“只有输赢！”
第三圈。只剩下三辆车还在场上。
前方出现一个近乎直角的急弯，弯道外侧是深达五米的废弃基坑。秦烈减速，但就在入弯瞬间，另一辆银色跑车突然从内道挤过来——要把他逼出边缘！
电光石火间，秦烈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他非但不躲，反而猛打方向盘撞向对方！
两辆车以高速并排挤入弯道，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林晚透过车窗，能清楚看到银色跑车驾驶座上那个男人狰狞的表情——以及他忽然转动方向盘，要同归于尽的动作！
来不及了。
弯道尽头就在眼前，要么翻下基坑，要么——
“低头！”
秦烈忽然松开方向盘，整个人扑向林晚这边，用身体护住她的同时，另一只手猛拉手刹！
刺耳的摩擦声几乎撕裂耳膜。车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甩尾，轮胎在水泥地上擦出长长的黑色痕迹。银色跑车因为突然失去对抗力而失控，直直冲出弯道，在空中翻滚两圈后砸进基坑，发出沉闷的巨响。
而秦烈的车，在距离边缘不到半米的地方，堪堪停住。
世界忽然安静了。
只剩下引擎空转的声音，和远处人群跑过来的脚步声。
秦烈慢慢坐回驾驶座，胸口剧烈起伏。他转过头看向林晚，脸上有被碎玻璃划出的血痕，但眼睛亮得吓人。
“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为什么不尖叫？”
林晚松开紧握的扶手，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在微微颤抖。她看着秦烈脸上的血痕，看着窗外那个还在冒烟的基坑，然后轻声说：
“因为尖叫没有用。”
秦烈愣住了。
几秒钟后，他爆发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对……对！尖叫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
他笑着笑着，忽然停下来，伸手抹了把脸上的血，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林晚：
“你知道吗？以前带过几个人来，有的是为了泡妞装逼，有的是为了寻求刺激。但你是第一个……从头到尾没有闭过一次眼睛的人。”
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你骨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小白花，对吧？”
林晚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系统：秦烈好感度更新】
【当前数值：+25（累计：33/100）】
【特殊状态触发：‘同类识别’——目标将宿主视为‘能理解危险本质’的同类，关系性质转变】
“我只是想活下去。”她低声说，“用任何方式。”
秦烈盯着她看了很久，然后慢慢退开，重新启动引擎。车缓缓驶回起点，人群爆发出欢呼和口哨。
绿毛跑过来拍车窗：“秦少牛逼！那孙子翻车了，刚爬出来，腿好像断了！”
秦烈没理会，只是看向林晚：“下车吧，比赛结束了。”
林晚解开安全带，手指碰到车门把手时，忽然听见秦烈说：
“傅沉舟找过你，对吧？”
她动作一滞。
“顾清和也是。还有谢屿那疯子。”秦烈靠在座椅上，点燃一支烟，烟雾在车内弥漫，“四个人，四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你全都踏进去了。”
他吐出一口烟圈，侧脸在烟雾中显得模糊：
“我以前觉得你是个误入狼群的小绵羊。但现在我觉得……”他转过头，眼神复杂，“你可能才是那只披着羊皮的狼。”
林晚推开车门，夜风灌进来，吹散了烟雾。
“也许羊和狼没有区别。”她轻声说，“都是为了活下去。”
她关上车门，走向工厂出口。身后传来秦烈的声音：
“林晚！”
她停下脚步。
“如果你需要帮忙……”他的声音在夜色中飘来，“不是那种虚情假意的帮忙。是真的……救命的那种。可以找我。”
林晚没有回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走出工厂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系统的提示，但屏幕上显示的是傅沉舟发来的照片——正是刚才赛道上，秦烈的车几乎冲出悬崖的瞬间，从某个高处俯拍的画面。
附文：「秦烈为了你，差点把命搭上。值得吗？」
林晚盯着那张照片，指尖冰凉。
她慢慢打字回复：「那你呢？傅先生。你躲在暗处看着我，又是为了什么？」
这次，傅沉舟没有立刻回复。
林晚收起手机，抬头看向夜空。城市的灯光污染让星星变得稀疏，只有几颗最亮的还在固执地闪烁。
她忽然想起顾清和办公室里那些悬浮的小球，想起谢屿画室里浓烈的颜料气味，想起秦烈赛车时那双燃烧的眼睛，想起傅沉舟永远看不透的眼神。
四张网，正在从四个方向收紧。
而她站在中央，手里握着的，只有这个来路不明、甚至可能另有所图的系统。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这次是谢屿：
「策展人临时改了时间，明天上午十点。他说想看看‘未经雕琢的状态’。明早八点，我来接你，别化妆。」
林晚闭上眼睛。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表演，新的面具，新的……深渊。
而在系统的最深处，那条倒计时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又跳动了：
【隐藏程序‘潘多拉协议’启动倒计时：58天……】
【新增日志：检测到宿主与目标‘秦烈’互动触发‘高危共鸣’，协议激活条件满足度+7%】
【警告：当满足度达到100%时，世界线将发生不可逆重置】
夜色深沉，废墟之上，月亮终于挣脱云层，将苍白的光洒在少女孤身一人的背影上。
她开始行走，脚步很稳。
像是早就知道，这条路只能一个人走到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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