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个案子给我的直觉很复杂。”元芳眉头皱得更紧，“我总感觉它的答案会很简单，但是我们会花上很长的时间。”

“案子没破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答案。”狄仁杰揉揉眉心，站起身，“走吧。去安大娘家看看。”

梦瑶戳着茶杯，不满地嘟囔：“这个皇上真是的，小虎和元芳才刚刚回来，就丢给他们一个案子……”

“梦瑶，案发谁都不能控制，皇上……也不想这样。”婉青素手轻提壶把，碧绿茶水倾入白瓷茶杯中，看着茶水在杯中荡出翠色弧线，满意地点点头，抬眼看见梦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由奇怪，“怎么了？”

“婉青姐姐，”梦瑶愣愣得地看着她，“你今天居然称……那谁为……皇上，还帮他说话？”

是啊，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放下了吧。

伤害了梦瑶之后，她就已经后悔了。所以才去庙里吃斋念佛。本想带着愧疚了却一生，却又遇上了怀英。是他告诉她，有人在乎她，有人爱她。就算为了他，也要放下仇恨啊。

婉青笑笑，并没有说话。

“噢～一定是因为小虎～”梦瑶眯着眼睛看她，笑得贼贼的。

“梦瑶，别乱说，才不是呢……”看吧，这就是李婉青，死鸭子嘴硬。

且不说梦瑶如何调侃婉青。

长安城的某个角落里，狄仁杰和元芳带着小跟班二宝终于找到安大娘家。

狄仁杰上前敲了敲门，过了许久，门才徐徐打开一条缝，一个衣着朴素的妇女探出头，警惕地望着他们，“你们是谁？”

“您就是安大娘吧？我是官府派来问问关于那天你看到的那个人手……”狄仁杰深知在平民百姓面前不能托大，所以没有说自己具体的官位。

“你们进来吧。”安大娘让出身。

狄仁杰他们来到院中，环视了一下院子，空空如也，没看见卖菜的板车。

“大娘，这卖菜的板车呢？”狄仁杰忍不住开口问。

“你不是官府的吗，你们官府把我的板车收走了，你不知道？”安大娘背对着他

安大娘背对着他，回答道。

狄仁杰装作难为情的地挠挠头，“我们刚来的。”

“坐吧。”

狄仁杰与元芳二宝寻了张桌子坐下，安大娘拿出一碟花生米，“家里没什么可招待的，这是我自家种的，你们尝尝吧。”

狄仁杰掂起一颗放进嘴里，“安大娘，可否告诉我们，您捡到了那包东西之后，发生了什么？”

“后来，一群人都围了过来，几个和我亲近的邻居担心我看到这个再吓着，一个胆子大的拿起来想把它扔掉，但是他突然跟我说，这手像是你女儿的。我一听这话，顾不得害怕了，过去一看，真的……真的是……”安大娘哽咽起来，“我的女儿……”

“安大娘，您是怎么确认那是您的女儿呢？”元芳问道，“没有可能认错么？”

“不可能的，我的女儿，手上有一块朱红色胎记，形如蝴蝶，我不会认错的。”安大娘擦擦眼泪，正色说道。

好，我知道了。”狄仁杰点点头，“大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为您女儿报仇的。”

安大娘把他们送出了门。元芳撞了撞狄仁杰，“喂，现在去官府看看？……喂？”

“啊？”狄仁杰回过神，“你说什么？”

“我说，去官府看看那包东西。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元芳皱眉。

“我在想啊，剩下的尸块在哪里呢。”

“原来我们遇到的案子，好歹有完整的尸体，这次倒好，只有一只手。这个案子……真的棘手了……”

“好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元芳拍拍狄仁杰的肩膀，“我们一定可以破案的。”

“哟，”狄仁杰笑起来，恢复了往常玩世不恭的德行，“王大公子很豁达嘛！”

“那是。走了，别浪费时间。”元芳手一摇，掏出折扇敲了敲他，径自往官府方向走去。“二宝你先回客栈吧我和元芳去官府看看一会儿就回去。”狄仁杰不带停顿地说完，脚步飞快地走远了，只留下还在发愣的狄二宝。

“真是的，又把我一个人丢下……这下好啦，梦瑶小姐看到我回来了王公子却没回来又该唠叨了。”二宝望天长叹，还是认命地回了客栈。

元芳和狄仁杰去了官府，在出示了金书铁券后，如愿见到了那包已经有些发臭的东西。

狄仁杰用竹签挑开包着的布，露出里面的尸块。因为已经被煮过，所有的尸块都是鲜红的，倒是没有多血腥。

“被煮过的东西……”看着真没食欲。狄仁杰腹诽，拿着竹签摆弄着尸块，“诶，真的有一块胎记。”

“形如蝴蝶……没错。”元芳走过来看了看，点点头。

“元芳啊，我们其实蛮幸运的。”狄仁杰突然抬起头，笑起来，“你看。”说着，他夹起一个碎块，拿给元芳看。

这是一个手指尖的尸块，看得出是个姑娘的手。这根手指的指甲断了一块，呈方形，仔细看看，这指甲的断裂处夹着一根线。

元芳笑起来，“是啊。”然后他又拿了两根竹签，把这根线夹起来，放在一边的盘子里，“重要的证据。”

狄仁杰道：“指甲断裂，说明死者死前挣扎过。这根线看着像是粗布崩出来的线……”

“说明凶手衣着朴素，可能生活条件不高。”元芳摇着折扇，接话道。

“没错！元芳你真聪明！”狄仁杰戏谑地笑着。

“……嗤。”

没错！元芳你真聪明！”狄仁杰戏谑地笑着。

“……嗤。”

“诶元芳。”

“干嘛一惊一乍的。又怎么了？”

“这只手的手腕上有一道凹陷。”狄仁杰挑起一块碎块，展示给元芳。因为是煮熟的，所以尸体所有的细节还基本能够看清楚。

“哦？”元芳凑过去看了看，“这个看着不像是殴打所致的伤痕，倒像是……死者生前戴着手镯！”

长安城的妇女喜欢在手腕上戴一些装饰，但这些装饰并不廉价，所以一般家庭的妇女根本负担不起，而且戴着手镯什么的干活也不方便，因此戴手镯的基本上是一些贵妇。

“可是，照刚才我们看到的安大娘的居住条件，不像是富裕人家啊。她的女儿怎么会戴着手镯？”元芳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结论。

“元芳，”狄仁杰捏着耳垂，力道越来越重，“既然这个案子这么‘不可能’，我们就往‘最不可能’的方向去想。死者的完整尸体并没有找到，一切都可以被推翻。”

“你是说，死者可能不是安大娘的女儿？”

“没错。或许安大娘的女儿没有死，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手上也有朱红胎记的贵妇人。”

“没错。或许安大娘的女儿没有死，这只手的主人是一个手上也有朱红胎记的贵妇人。”狄仁杰推断，“来人！”他扬声道。

“大人！何事？”守在外面的官吏闻声走进来，抱了抱拳。

“出动你们所有人，一半去打听打听有没有哪家富裕人家有人失踪，另一半在大街小巷找找，看看可否找到剩下的尸块。”狄仁杰吩咐道。

“是，大人。”

“切记，不可弄得人尽皆知。”

“是。”

“狄仁杰，没发现你还挺有领导能力的嘛。”元芳用折扇敲敲狄仁杰的肩膀，调侃道。

“你没发现的地方多着呢。”狄仁杰趾高气昂地说道，“好了，我们回去吃饭吧，饭后让婉青来检查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在接收到王大公子不满的眼神后，狄仁杰乖觉地补了一句：“当然，还有梦瑶……哈哈……”

“走了。”元芳这才收起折扇，迈着步子出去了。

“王大公子，至于嘛。”狄仁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跟上去，“等等我你……”

四十一

元芳和狄仁杰回到客栈，婉青和梦瑶早已经叫好了午饭，所有人坐在桌前拿着筷子等着他们。

“元芳你回来啦！快坐下吃饭。”梦瑶看到熟悉的身影立马欢呼起来。

“抱歉啊，让你等了很久吧？”元芳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呃……也，也没有很久啦……”梦瑶笑着，“再说了，你是去查案，又不是去玩，我等的再久也值得啊。”

“还没有很久，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我都要饿扁了……”二宝拿筷子拄着脑袋嘟囔道，还想接着说，却被梦瑶一记眼刀吓得闭了嘴。

“我都说了你要是饿了可以去外面马槽找点吃的嘛，是你自己不愿意的怪我咯？”梦瑶毫不客气地回击。

“我我……”

“你你你你什么你，吃饭！”梦瑶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一屋子的人，纵是平常高冷的元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元芳看着梦瑶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二宝吵架，仿佛又回到了感业寺，梦瑶喊他“大公鸡”时的情景。

“梦瑶，你还是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