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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白瑾的抉择

狐心结

玖儿已经昏迷了两日两夜,这短短两日,对白瑾而言,却仿佛历经了万年那般漫长。他如同忠诚的守护者,一直守在玖儿床边,一刻也未曾离开。此刻的他,双眼布满了血丝,宛如干涸的河床,面容憔悴不堪,尽显疲惫与沧桑,原本整齐的衣衫也变得皱皱巴巴,毫无往日的风采。他紧紧握着玖儿的手,仿佛那是他与玖儿之间最后的联系,目光一刻也未曾从她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移开,心中满是如潮水般汹涌的自责与担忧。

  就在白瑾沉浸在这痛苦的深渊之中时,房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墨珝悄然走了进来。看到守在床边形容枯槁的白瑾,他的心像是被锐利的箭矢狠狠刺痛。曾经那风光霁月、风度翩翩的师弟,如今竟满脸憔悴,判若两人。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眸,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透着无尽的疲惫与哀伤,仿佛承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像是荒芜的野草,往日那身整洁得体、彰显尊贵身份的衣衫,如今也变得皱巴巴的,仿佛也在为玖儿的昏迷而黯然失色。

  墨珝轻轻走到白瑾身边,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沉睡的灵魂,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师弟,你别太自责了。玖儿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会没事的。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地守着,要是把自己身体熬垮了,日后怎么去照顾玖儿,怎么去救她呢?”

  白瑾缓缓抬起头,目光呆滞地看着墨珝,仿佛灵魂还游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过了许久才渐渐回过神来,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声音沙哑得几乎难以听清,像是从破碎的心底挤出来的:“师兄,都是我害了玖儿。如果不是因为我,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墨珝看着白瑾自责的模样,微微皱眉,心中满是心疼。他走到白瑾身边,缓缓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试图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认真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命运弄人,谁又能提前预知呢?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救玖儿的办法,你要振作起来。我们一起等婆婆的消息,她一定会找到办法救玖儿的。她的医术和对命理的研究,在整个天狐宫都是首屈一指的,我们要相信她。”

  白瑾苦笑一声,笑声中满是苦涩与无奈,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凝聚在这一声笑中:“可是师兄,万一……万一婆婆找不到办法呢?我该怎么办……”说着,他又将目光投向昏迷中的玖儿,那眼神温柔而又绝望,仿佛在凝视着生命中最珍贵却又即将消逝的宝物。

  仿佛是回应墨珝的话一般,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响亮。紧接着,天婵婆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她手中紧紧握着一本厚厚的古籍,脚步因为急切而略显踉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既有找到办法的欣慰,又似乎在为即将说出的话而犹豫。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找到办法的兴奋与急切,仿佛这是拯救玖儿的最后希望。“有办法了,终于有办法救玖儿了!”天婵婆婆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床边。

  白瑾和墨珝闻言,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那光芒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灯塔,照亮了他们绝望的心灵。白瑾急切地站起身来,由于起身太猛,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差点摔倒,墨珝赶紧伸手扶住他。白瑾紧紧抓住天婵婆婆的手臂,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焦急地问道:“婆婆,您是不是找到救玖儿的办法了?是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天婵婆婆微微点头,神色却又变得凝重起来,仿佛这办法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代价。她的目光在白瑾和墨珝身上来回扫视,欲言又止,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来表达这个残酷的现实。

  “婆婆,您直说便是,只要能救玖儿,不管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绝无二话!”白瑾焦急地说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坚定与决绝。

  天婵婆婆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翻阅了无数古籍,办法倒是找到了,只是……”她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的重量。“要救玖儿,必须洗去她和你的记忆,并抽去你们的情丝。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消除命格对她的影响,否则即便暂时压制住反噬,日后也可能再次发作,而且会更加严重。只有切断这一切联系,才能彻底化解玖儿身上的危机。”

  白瑾听闻,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与不舍,嘴唇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洗去记忆……抽去情丝……不,怎么会是这样……不……婆婆,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抹去记忆,抽去情丝,那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我和玖儿之间的点点滴滴,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能……”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从他眼眶中涌出,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脸颊滑落,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无奈。

  墨珝看着流泪的白瑾,整个人都为之一愣。他与白瑾相识相伴上万年,历经无数风雨,他们一同见证过狐族的兴衰,并肩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还是遭遇生死危机,都从未见白瑾掉过一滴眼泪。他始终沉稳镇定,情绪从未有过丝毫轻易的外露。可见师弟对玖儿的感情,早已深入灵魂,难以割舍。

  墨珝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肩头,想要给予他一些力量,却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师弟,我明白你的痛苦,这种痛苦如同万箭穿心,我感同身受。可现在玖儿的性命危在旦夕,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了。而且,就算失去了记忆和情丝,只要玖儿能平安无事,你们说不定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你我都清楚,玖儿若有不测,你此生都不会原谅自己。为了玖儿,我们只能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白瑾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目光投向昏迷中的玖儿,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成为永恒的记忆。“玖儿,若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我……我愿意承受这一切。只愿你醒来后能平安喜乐……”

  天婵婆婆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尊上,事不宜迟,还请尽快做决定,玖儿的情况已不容耽搁。每耽搁一刻,她的危险就增加一分。”

  白瑾缓缓闭上双眼,泪水从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晕染出一片深色的痕迹。他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着,像是在黑暗的深渊中徘徊,找不到方向。许久,他终于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透着无尽的悲伤与决然,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好,我答应。只要能救玖儿,我什么都愿意做……婆婆,动手吧……”

  墨珝看着白瑾,心中满是不忍,却又明白此刻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默默站在一旁,陪伴着白瑾,共同承受这命运的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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