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地之心

立秋时节第一场寒风早早的来临了，王京早早的起来了，他是被冻醒的，吩咐小二准备一碗热汤面，就着辣酱吃完了，巴适着呢。梦庄现在，在李府过干着活。他又成了一只形单影只的燕子咯。他不知道他该何去何从，如果他还是个叫花子，他知道去哪里寻饭吃，寻活干。现在身上揣着三百多锭黄金银票，他反而不知所措，这就好比农民失了土地，叫花子丢了饭碗。

摸了摸嘴，他准备去上戏院子里听听戏，那也是一个打探消息的地方，水木大哥自从那次回去之后就再没他的消息了。

台上正唱着一首空城计，老生唱腔着实了得，他望向了那个青袍书生，别人都称呼他为百事通，而他自己更喜欢别人称呼他知事先生。这是一个高有七尺面如白玉的男子。

王京走了过去，行了一礼便道，知事先生请了，在下王京，有一事不明？

何事？

不知上官水木公子为什么闭门不出，一点消息也没有了呢？

一坛子女儿红，三斤牛肉，一盘花生米，一锭白银。

王京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叫来了小二如实上了菜，并给了他一锭白银。

上官水木被上官老爷子关了禁闭，正面壁思过呢，除了上官老爷子与上官灵儿谁也见不到。

那他要关多久呢？

五两银子。

王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真想转身就走，这真是叫花子遇上秀才，净听他扯犊子。王京又掏了五两银子给他。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他便出来了。赠送你一个消息，上官灵儿正在李府做客。

多谢，告辞。王京回了客栈，他倒是想去找上官灵儿也得进的去呀，李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当年乾隆皇帝微服私访都在李府吃了闭门羹，更何况他呢。

倾芯与上官灵儿年纪相仿，又是同一个教书先生的学生，自然常常粘在一起。此时她们正在品读梦庄写的那一首诗词奔呢。

上官灵儿瞪着大眼睛道，那个家伙说他看过推背图？听他吹吧！我爷爷说推背图早就失传了，一百多年没有出现了呢，他怎么可能见过呢？

倾芯也觉得有道理，好你个梦庄敢骗我，气死我了！

他今天还会来这里找你吗？我们要不要捉弄捉弄他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你了。

喔哦，好呀好呀，怎么弄？

梦庄又像第一天一样风风火火猴急猴急的干完了活，昨天是他不知道可以慢慢的干，今天是他着急拿到白马天录。水秋姑娘也拿他没有办法，依旧让他早早的回去了。

当他匆匆忙忙赶到青亭看见了俩个姑娘，都生的那么粉嫩嫩粉嫩的，真想抱住一个亲上一口。

梦庄正准备行礼打招呼呢，一桶凉水从头顶浇了下了，还几条鱼正活蹦乱跳的在他的脚底，这还没完，一包面粉又是把他弄的个雪白，紧接着脚底一滑掉入了池塘里。

倾芯与上官灵儿已经笑成花朵呢，她们都是捂着肚子一个劲的乐。梦庄在水里挣扎着呢，他不会游泳的，他的手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什么也没抓住，他一次又一次的跳上水面又沉了下去，一次又一次的喝水。

倾芯与上官灵儿终于感觉到不对，怎么这么久还没爬上来，上官灵儿吓的花容失色，倾芯赶紧喊来了下人，李家人不一会也来了，他们一个个脱了衣服，就跳进了池塘里，梦庄漂浮在池塘中央，终于被人连拖带拽弄上了岸，已经有下人请来了大夫，牧野，赵老爷子也都赶来了。

大夫看了一会，把了把脉，摇摇头叹息道，已经死了。

赵老爷子，冲着倾芯就狠狠的打一巴掌，大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倾芯被打倒在地，她已经被吓懵了，眼泪都忘了流出来，上官灵儿如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赵老爷子气的浑身颤抖，手指着青天，人在做天在看啊！是你们害死了他，他才与你们一般大啊！倾芯，我对你太失望了，你身上没有半点成为强者的特质，就算有今天也没有了，你不配姓李，你不配。

牧野倒是没有赵老爷子那么气愤，他把倾芯扶了起来，安慰了她几句，转头对赵老爷子道，不就是一个下人吗，你至于发那么大火气吗，姥爷，又不是倾芯把他推下去的，这个年纪嘛，顽皮一点也正常。

赵老爷子，上去就打了牧野一巴掌，什么叫只是一个下人，你不是下人吗，你不是乡下来的穷小子吗？下人就该死吗？年纪小就可以害死别人吗？走，跟我去报官，谁对谁错由青天姥爷说了算。

牧野先是一阵震惊，这个一辈子没有打过他，一直待他如兄弟的人今天竟为了这么一个小子打他，是啊！他已经忘了他也是个下人，这么多年他早已经视守清如兄长，视这李府为他自己的家，视倾芯为他自己的孙女，他已经忘了他当年双亲离世，如一条行走在剃刀边缘的孤独餮狗般走进了清水镇，当他饿倒在李府门前，是赵保清老爷子于心不忍，便让他做了守清的书童，说是书童又与干儿子又有什么区别，赵保清老爷子待他视如己出，给守清买一件上衣，便会给他买一条长裤，这便是赵保清老爷子，他一生都在追寻着绝对的公平与正义，他曾经一刀把鱼肉百姓数十载的知县大人的头砍了，他也曾经为了寻找治疗百姓风寒病的药，找遍了天下山川，最后自己染上了风寒病，不治而亡。

正当赵老爷子拉着倾心上官灵儿，要去报官时，梦庄竟然坐了起来，诈尸了……一个下人尖叫吸引了所以人的注意力。

梦庄一个劲的吐着水，好一会，才冲着赵老爷子道，我没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像是睡了一觉。

牧野走了过来，拍着梦庄的肩膀，好小子，这都没死，你要再不醒，明天中午就该下葬了。哈哈。

梦庄，欲哭无泪啊！心想要不你试试，看看死不死？

赵老爷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吩咐的，去把那个庸医请回来，让他睁大他的狗眼看看人到底死没死，这个叫梦庄的小子，让他好生休息，让厨房多做些补品送过去。你倾芯面壁思过一个月，你上官灵儿这就让人送人回府，一个月不要来找倾芯了。

梦庄这才知道梦梦姑娘竟然是大小姐。他走到赵老爷子旁边道，姥爷，在下余梦庄，是我自己脚底一滑掉入池塘的，与大小姐，上官灵儿姑娘没有关系，您不能把大小姐关起来，就算要把大小姐关起来，也应该先把白马天录借给我看。

本来倾芯还为他来给自己求情感动，听到最后一句话，她觉得这个人还是淹死的好，哼。

不必说了，白马天录我会差人给你，倾芯，必须面壁思过。

这天夜晚，赵老爷子独自来了祠堂，望着李清照的牌位，自语道，她不像你也不如你。

而牧野独自来了赵保清老爷子的墓地，夜黑风高，一个人举着灯笼，老爷子牧野来看你了，他絮絮叨叨的把今天发生的事讲了一遍，我错了吗？我都归天之年了，就算我错了又怎么样，老爷子，倾芯很像你，她有天地之心，我就是知道。。你看着吧！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