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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总有那么一个人看得见你的悲伤也乐于抚平你的悲伤

西风渐自凉

正式感受到杜向浅的变化,是在回学校的一周之后,我发现与我经常形影不离的杜向浅开始渐渐疏远我。

经过多次的调整座位之后,杜向浅已经有我的同桌变成了我的后桌,而她的同桌也变成了艾佳佳,在我第二次不小心将她的水杯碰倒时,她大声责问,“你干嘛呀?”想起她最近几日朝我发脾气,我的口气也变开始变硬,“不就是碰到了杯子吗,你别放这不就好了。”

不知道是我的态度太过强硬抑或其他,杜向浅竟然开始哭了。不论一个人原来做过什么,一旦他开始落泪,那么她便是弱者,是需要人来守护的,艾佳佳安慰着杜向浅,脸孟然呈也在示意我去向杜向浅道歉。我只觉得遭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泪在我的眼眶中打转,我起身走出教室。走去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基地。

傍晚的风幻化作轻柔的手,一点一点将我的狼狈拭干,晚风略带凉意,将我的温度带走。等我被冻得有些麻木时,身旁传来许嵩的歌,“我说Vae,你要清醒,别再轻易掉眼泪,我说Vae,是是非非,你要勇敢去面对........”一曲终了,身旁的人开口是,白秋武,“怎么还在逃避啊?”我低头不语,也不想狼狈的样子被看见,身体在风中微颤。

身上有股温暖阻隔了外面的风,我抬头,看见白秋武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干嘛一个人躲着哭?”那天在秋风之中,白色衬衣的男生认真的听我讲述事情的原委。“白秋武啊 是不是只有会哭的姑娘才能得到别人的宠爱啊。”“是太坚强的姑娘太容易把别人的好意推开了,其实,你不必这样逞强的。”“可我不想向任何人示弱,哪怕是曾经的好朋友。”“怎么会是示弱呢?”

丁丘,孟然呈,杜向浅和我从旅行时十分要好的小团体,一下子变成了很奇怪的团体,所幸这样的情况不长,我们很快迎来了分班考。

分班考完的最后一次周会,我竟然因为上厕所没跟上自己班的队伍。站在操场上,望着攒动的人头,我的内心是崩溃的,我漫无目的地扫视大半个操场,又不得不时不时低头缓解自己的不适。

如果说其他人的盖世英雄都脚踩着七彩祥云,那么我的盖世英雄一定是那个身穿校服,温柔牵起我的手的男生。这个男生看出了我的窘迫,牵着我,拉我进入他班的方阵队中,看见其他人投来的眼光,我低下头,躲在白秋武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谢谢,不过,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白秋武听完并不放开我的手,身体向后微微倾斜,用很小的声音说,“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像不像一个小媳妇呀?”从未被人如此调侃过,我略带愠怒地在白秋武的背上用力戳了一下,“别乱讲,小心我打你。”白秋武吃痛,握着我的手也用力起来,手上的力度慢慢变大,传来某人得意的声音,“你求饶啊,求饶我就放开你的手。”

男生的力气本来就大很多,况且白秋武还使用巧劲,将力气花在揉捏我的骨头上,骨头将咯咯声与痛感一并传给大脑,我绷不住,小声求饶,“痛痛痛,我求饶,你放手。”

白秋武果然放手,背过身站好,我便安安静静站在他身后,亦不再言语,直至晨会散去,我们在教学楼前分别,他告诉我,你可以不那么坚强,至少在我面前,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回到教室时,我却因白秋武一句话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恳请我,只是为了让我信任他。

是了,这便是我的性格,虽然每次看见熟人也会回应别人打招呼,和杜向浅的们一起也可以没心没肺放肆大笑,但,惟有一点,在他们面前我始终都是坚强的。原因只怕是我还不够信任他们吧,信任到可以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告诉他们,将我的家庭,我的病,我的噩梦,我的经历的种种告诉他们,哪怕我不愿承认。在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萧娅然也不曾知晓的我的脆弱。

结束了晨会,发完了作业,老师们便早早放我们回家,我们聚在一起简单告完别就各自回家,谁也不提是否要出去玩,对于我和杜向浅之间发生的事情,谁都绝口不提。

回到家中,萧娅然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热播电视剧,如从前一般对我的归来并无热情,在我拉着行李箱会做回房间之前,淡淡问了一句“回来了?”似在自言自语,我也只是轻轻回了一声“嗯”继续向前走。

我每天待在房间里看小说抑或写些作业,一如既往,直到吃饭时才走出房间。我与萧娅然对面而坐,却谁也不抬头看谁,寥寥几句话语全然不离我的学习。偏偏这是我最不想提起的,我只是简单两三句将其敷衍过去。

一天吃完饭,我并不急着离席,正襟而坐,告诉萧娅然我要走读,这是通知的语气,不带任何商量。看着萧娅然放慢速度,我满足的笑了,只思考了一分钟,她便作出回应,“我不同意。”她的答案在我意料之中,但并不影响我达到目的,我盯着她良久,“我没在和你商量,以前一切决定都是你做的,我只负责执行。就像我只负责学习,你却不管我学的怎么样,就像你要我剪短发,我就只能扔掉我爱的皮筋,就像小时候你要我站在那儿不许动,我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街道等到天黑,哪怕我知道你要扔掉我,就像扔掉一个垃圾,你就像从前一样不管我好了,现在是怎么了,愧疚了吗?”

“别说了,别说了。”萧娅然眼里都是抗拒,抗拒她所不愿想起的回忆,她站了起来,低头看我,面容可怖,居高临下,我趁胜而追,“我偏要说....”“啪”萧娅然的巴掌落在我的脸上,毫无征兆,脸上火辣辣的疼,客厅里一片安静,萧娅然跌坐回椅子上,开始抽泣,她看着我的眼中开始带着深深的愧疚,她轻轻呢喃“对不起,对不起...”她举起颤抖的手,想要抚摸我的脸,我一把打开,“我要走读,这是这只是通知。”说完,我便离席,回到房间。

镜子将脸上红色的手印赤裸裸的展现在我面眼前,眼前人的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却只在眼眶中打转,怎么也落不下。

还记得小时候,萧娅然带我回外婆家,外婆家有个哥哥抢我的玩具,我哭着跑去找萧娅然

,萧娅然不仅没有安慰我还吼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那年我七岁,那时我便知晓这世上最无用的事情便是哭泣,可是啊,似乎随时间变迁,哭也变得有用了起来。生活教会了我如何坚强,却忘了教会我如何展示自己的脆弱。

后来每次去外婆家,我都会去追着那个哥哥打他,他便再也没有欺负过我,只要我足够强大,便没人敢欺负我了。

除夕的前几天,萧娅然把阿婆从老家接了过来,阿婆带来了许多好吃的。整整两大袋子,萧娅然笑着抱怨,“您来一次也不容易,还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呢?”阿婆不乐意了,说,“我乐意不行啊,就是难得来一次更要多带点好吃的,可不能让我们囡囡吃不好饭啊,囡囡想不想吃阿婆做的菜啊?”

阿婆放了袋子,我忙扑过去抱着阿婆,“嗯我可想吃阿婆做的菜了。”阿婆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看,囡囡都饿瘦了,是不是你妈妈不给饭吃?还是学校饭菜不好吃?”“没有啦,女生要瘦瘦的才好看呢,您说是不是?”

因为阿婆的到来,我不再每天待在房间里。开始每天跟在阿婆身后,就像小时候一般,阿婆熬好的汤会给我喝第一口,炒的菜先给我尝第一口。所有我未在萧娅然那得到的或疼爱或偏爱,我都能够感受到。

阿婆一生未嫁,无儿无女,她将萧娅然视作女儿,将我当成自己的孙女来宠。都说单身的人心中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在这一点上,阿婆或与萧娅然有某种惺惺相惜之感。

阿婆一直待到春节尾声才回家,回老家时,我们却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她,萧娅然给她的钱,她本也推说不要,萧娅然一再坚持她才收下一小部分,其余的放我手中说,囡囡上学正需要钱呢囡囡花阿婆高兴。

阿婆上车前我忍住眼泪拥抱的阿婆悄悄把钱放进他的衣服口袋,回家的路上,萧娅然不问我钱的去向,我也从未解释过,一如从前十分默契。

开学初,萧娅然给我的钱,除去学费比我原来的生活费多了好几倍,我知晓,我们两个人的战争,她妥协了,但这只是她最后的妥协,找房子的事只能我自己去。

只有习惯分别的人才不会为分别感到伤感,我虽不经常出远门,但却在心中与萧娅然分别千百遍,每次关上门,我和萧娅然说所隔的心至心的距离岂止一扇门,我们是那样亲近的陌生人。

开学前,我便找到了原先讲好价格的房东,交完房租我便将寝室的东西搬到自己房间。直至开学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看路上的行人看初春正闹腾的鸟,看所有一切生机盎然,而我这了无生机,一片灰暗。

放假期间孟然呈不是没约过我出门,但被我一一拒绝,我宁愿选择待在家中发霉,也不愿意和闹僵情况下的杜向浅虚与委蛇。

细心如我,依旧忘了一件东西,我又回寝室去拿,却与同样搬东西的杜向浅碰上,艾佳佳过来找杜向浅,看着她们有说有笑,我心中很不是滋味,拿完东西就匆匆赶去教室,把书搬去新教室,孟然呈见我搬了太多书,抱走一大半,不等我拒绝就向前走去,我在后面却是哭笑不得,“孟然呈,你知道我分到哪个班嘛,就往前走?”孟然呈走出很远又折回来,看着大笑的我,不说话,就站着。我笑够了才告诉他,“我在十五班。”

放下书后,孟然呈却没有立马走,而是在我桌前站定,他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你当时为什么不向我解释呢?”解释,呵,我苦笑,心下悲凉一片,全世界都可以向我要解释,但孟然呈不行。向来坚强的人便不被人偏爱,像杜向浅,不需要多言,孟然呈便可以自然地站在她那一方,即使孟然呈未曾未曾指责于我,但他心中的天平已然向杜向浅倾斜,若他真信我,又怎么需要解释。这是生活给我最沉重的一击。我以为孟然呈会无条件相信我,不想他的相信是有条件的,这样情况下的解释苍白无力。

孟然呈静静看我,等我的回答,我也静静看到他,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其中有挣扎,纠结,却没有我想要的坚定。我笑了,反问他,“你都看到了,你要我说什么。”我看见孟然呈的表情变得愤怒,他愤怒地离开,离开前不忘踹一脚我的桌子,惹的桌子上水杯中的水晃动不止,我看着的水杯中的水,我的笑意渐渐退去。看吧,我总不能要求所有人都选择无条件相信我。单这一点,我远不如杜向浅。

我原以为风波就此平息,但杜向浅分班后精力似乎仍有富余。开始不遗余力宣传我们的事迹。原先与我同班的小部分同学告诉我的几个版本大致便是我们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我铁了心要与她绝交,她哭着挽留我无果。同学告诉我,她说这些时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

似乎是为了印证自己的传言,杜向浅找到了我,她说她知道自己错了,她说希望我可以原谅她,她还没说几句便开始哭,走廊里人来又人又往,时不时便有人驻足观看,她滔滔不绝,我无不冷情的告诉她,你干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没必要来装可怜博同情。正哭的开心的杜向浅闻言,止住哭声,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装了。杜向浅又靠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也喜欢孟然呈,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你已经输了。”

杜向浅的话,让我有些不懂,应该是杜向浅这个人让我有些不懂。在我还沉浸在她的话中,她却狡黠一笑,继续装可怜说了一句对不起后飞速离开。

我回到座位时,白秋武定定地看着我说道,“还要逃避吗?都欺负上门来了。”我耸了耸肩力表无奈,“我总不能也哭给她看吧?”“就该哭,但不是哭给她看,你可以哭给我看,这样我就能帮你出面,否则她几天来一次真的很烦。”

应了白秋武那张乌鸦嘴,杜向浅果不其然,又找上来了。同学告诉我说后面有个妹子哭的楚楚可怜点名要找我,这一次,杜向浅执意站在后门哭诉,不肯移动半分,她哭着说,“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珍惜你,现在我知道错了,我跪下求你好不好。”

向来女人的眼泪最有用,更何况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漂亮妹子。我能看出他们眼中的异样,我向前门望去,看见白秋武在挤眉弄眼,我会意狠心掐了自己一大把,哇的一声,眼泪也开始啪嗒啪嗒向下流,隐约间看见杜向浅被我的哭吓得怔在原地,白秋武及时赶了过来,“这位同学,我不知道你在和我们桑若有什么仇,天天过来找她哭,究竟哭给谁看我们也不知道,这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求人原谅就是这样天天来哭,逼着人原谅,那你真的很厉害,还有你天天不学习的吗?你不学习我们桑若可是要学习的。桑落走我们不理这个心机深的人。”

那天杜向浅脸阴沉沉地离开了,之后她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或许在她喜欢上孟然呈的那一刻,她便想好了要与我为敌,或早或晚,只是时间问题。

我和杜向浅之间的事仍在校园里传播,二女为争一男昔日好友变仇敌的八卦在无聊人士的嘴里慢慢生花,一个精妙绝伦的故事就此生成。

谣言止于智者,但大部分人并非智者,听过谣言的总有人会带着有色眼镜看我,比如倒水时,在我面前的人已经是最后一杯,等到我后面的人了,也是最后一杯,又比如匿名骂我有男朋友了还骚扰别人的。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人心也可以如此险恶。

南方的天也只有到了夜晚才凉快,心中的琐事繁多,我在操场散步,走到后来,我开始跑。奔跑时,风拂过我的脸颊,温柔至极。

人到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塞牙缝,我就属于那一类人。黑夜中视线本就不好,加上我本就心不在焉,并未注意跑到中间凹陷下去的大洞。

痛,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泪水瞬间夺眶。数日来的委屈,自心底翻涌而出,我干脆坐在地上双手抱腿,放肆宣泄我的所有情绪。

因为性格原因,我本就在交友方面如履薄冰,而杜向浅交友甚广,人又会听信他人的话来对一个不熟的人做评价,对我,无异于雪上加霜。

同班女生私底下的窃窃私语,看见我时的眼神不对劲,我并不能够当做毫不知情。但是,我对这一切的一切,都无可奈何,难道我能冲到别人对面说杜向浅说的都是假的,我没有做吗?他们会信我,还是会觉得我信口雌黄?毕竟每个人对小三都那么义愤填膺,委屈之后,一股无奈的感觉包围着我,无边无际,似要将我溺死在这无边的情绪之中。

黑夜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姓,会是谁呢?一人窒息的无奈感让我的让我迫切想要抓住某个人或物,我循着声音抬头望去,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却能清楚的知道他是谁,他是来拯救我脱离的救赎,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虽然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但我知能清楚知道他的眉眼,他的表情,他是这黑暗中唯一照亮我的光,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我一切安心的源头。

我扑上,去一把抱住他,眼泪再一次不受控制,他差点被我扑倒,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极尽温柔。他的手似乎自带魔力,轻轻抚摸的似乎不再是我的头而是我的情绪,一点一点抚去了我所有的不快。

男生等我哭完才坐正,开口也是轻轻柔柔的,“没事的,没事的,我陪你一起好吗?”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放开他转身坐好。

坐了良久,我站起来,脚踝传来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了吗?”话里的关心不假,依旧是温柔。“没事,刚才脚崴了。”“上来,我背你。”“不用了我还能走。”我刚拒绝完他便一把拉过我。

走过一个又一个路灯,脚步平稳且轻缓,我看着两个人的身影被拉长到极限又缩短,他背上的温度传至我的脸颊,让我的脸颊开始发烫,我低头不敢去看路人的眼光。

任凭他人对我是如何评价,然而,青春啊总有那么一个人,看得见你的悲伤,也乐于抚平你的悲伤,我庆幸我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温柔的白秋武。

梁桑若:与杜向浅闹掰的那一个星期,我每晚都去学校操场跑步,我仿佛又回去了,变回那个害怕与人打交道,那个每天只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梁桑若。

白秋武:她的背影,好像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凄凉。只是,每晚我跑步,总有一个人在我前方不紧不慢,而我也慢慢放缓脚步,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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