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晞对萧若风就是一个不亲近不拒绝的态度，萧若风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倒是很少出现来打扰行止和重晞两个人，两个人还真的就很是安逸的在萧若风的王府里住了下来，顺便还感受了一些这凡间的糖衣炮弹。炮弹暂时还没吃到，但这个糖衣，是真的不错啊。

“我说行止你不是说带我来瞧瞧人间是什么样子的吗？这就是凡人？和我印象中的差太多了吧。”

行止坐在晃晃悠悠的藤椅上，闻言蛄蛹两下，蹭开盖在脸上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游记，慢悠悠转头看向她，“并不是，这些是皇家专供，要是我们没有一来就直接找上来的话，说不定现在那个搬椅子的就是我们，那些才是人生百态，现在你我这样的，是走了狗屎运。”

重晞点了点头，看着一旁在亭子里收集鲜花的侍女，她们游走在花丛里，体态轻盈婉转，笑声清脆动人，“看出来了，但你说要带我看得就是这些吗？”

行止想坐起来，想了想又放弃了，依旧很是安逸躺在躺椅上，顺手还把刚刚掀开的书本又给盖了回去，看得出来，睡得很是安详，“不是，只是好不容易过过好日子，就不能让我想要歇一歇吗？放心好了，天上一日地下一年，这好日子我们也过不了多长时间，要是真的有事，天君自然会让人来找我的。”

重晞想了想，也跟着行止一起软倒在躺椅上，“你在天外天不是这样的吗？”

行止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轻笑，转瞬即逝，因为隔着一本书，传出来的声音有些沉闷，“当然不，天外天可不会有这么多的人。”

那里绝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沉默的，孤独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和天上繁星，还有那一个个漂浮在半空之中的孤零零的牌位，哪里有红尘热闹。但是神明高悬天外天之上，就算是和天君也没有过多的接触。在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即使是天君也不会轻易出现在天外天，那里很漫长的时间里，都只有自己的声音。走动，吃饭，喝酒，都能够听见自己空挡的回音的天外天。

重晞忽然想起来，面前的人是天外天唯一一个活到现在的人，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行止，为什么你会是最后一个。”

重晞没有将自己算在里面，行止也没有去管重晞说的话，只是有些好笑，又有些悲哀，“是啊，为什么我会是最后一个，唔，或许是因为我叫做行止，所以就该让神明的存在和命运从我这里开始停止。”

神明的存在和命运吗？重晞忍不住有些想笑，唔，或许是在嘲笑当初命运女神关于诸神黄昏的那段预言，又或者是，二代神王说命中注定他会死在他的儿子的手上，所以杀死了神后所有的孩子，但最终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他还是死在了自己孩子的手中。命运不可更改，哪怕是神王，怎么会停止。

“命运的意志永远不可转移。”重晞看着行止，忽然说出了一句没有什么头脑的话，行止顿了顿，没有接下去，只是终于纡尊降贵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重晞面前，伸出一只手来。

“好了，不是说要去看看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