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秘密

小哲抬眼对上眼前人的笑容，扯了扯嘴角“一年多了”

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来，俨然也是个少年模样，高高的个子眉目清秀，话里却有着与外表不匹配的成熟感。

“最近有些忙不开，还得你来帮忙才行”他挑眉“这尾巴甩的掉吗？”

小哲看了小雨一眼“放心吧”

俊俊这个傻子。。。

这个时候的小哲没想过，这个世界总能给他不小的惊喜

深夜，小哲推开自己房间的窗户，所幸只是二层，而且窗下早已放好了梯子

路上很安静，车辆极少，偶尔会有一两个宿醉的青年。小哲就这么向前走着，几经辗转来到一家早已关门休息的烤肉店前，警惕的四下看看，然后从容的推开烤肉店的侧门走了进去。

然而就在前面不远有个靠在拐角处的身影一直盯着小哲的一举一动。

沿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和黑色的楼梯一路向下，大概往下走了两三层的高度。一扇大的有些过分的门挡住了视线，小哲轻车熟路的掏出一张黑色卡片，在门边显示器的凹槽上划了一下，门应声而开。

门内的景象与门外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人声嘈杂，骰子不停晃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不少穿着奢侈的男男女女围在一起凑成一桌，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门内世界被这样大的有些过分的长桌布满，其间来来回回总有穿着黑色衬衫的人走来走去，操控着一切。有人在笑有人在哭，有人输红了眼一下一下警惕的瞄着自己手里的纸牌，也有人抱着眼前的大把钞票笑的合不拢嘴。

小哲越过排着队借高利贷的人们，来到位于深处的一个小房间里。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黑色衬衫和深色裤子，就像是人群中那些面无表情的“黑衬衫”一样，作为高中生，小哲在这个赌场有一项让人不敢相信的兼职。就是这个工作，使他以后的人生都脱离了原本的轨道。

小哲站在长桌后，耳机里小雨的声音即使在如此嘈杂的环境下也听的一清二楚

“正前方那个女人，这把好好眷顾她一下，最左边那个，已经欠了不少了，这把再输估计命都得搁在这儿了”小哲听着小雨把倾家荡产的事说的如此轻松也是习以为常，抬眼看了一下最左边那个“倒霉蛋”，轻轻叹了口气算作是默哀

指尖划过手中纸牌的边际，小哲嘴角没有丝毫弧度，却已经为那位“倒霉蛋”预约了注定悲惨的人生

纸牌翻开，小哲淡然的看着一个成年男人眼中的希望彻底磨灭，包含着人性的贪婪和视财如命，不得不说，他很享受这个时刻，残忍这个词离他太远，至少是现在的小哲不曾感觉到的。他也许没想过，自己指尖的一次交替就会毁了一个人的一切，也许是家庭和事业的双重打击，也许是因为承受不了财产和亲情的压力从而选择走向死亡的契机。。。又或许小哲明白，但是对他来说，这似乎什么都算不上，这不是残忍，这只是工作。小哲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一切，以后都将一步一个血印的偿还回来。

凌晨，小哲回到屋子，幸好今天是难得的周六，他躺在床上浑身疲惫却辗转反侧。

起身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杯水，无意中看到俊俊常穿的那件黑色外套随意的搭在沙发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驱使他拿起了那件外套，或许是常在咖啡店工作的原因，外套上有股咖啡豆苦涩的香气，还有衣袖上已经变得难以洗掉的咖啡渍。。。

“咖啡渍沾到衣服上也不洗洗，真是傻子”随手把外套扔进洗衣机，小哲回屋正好路过俊俊的房间，门虚掩着，透过小小的缝隙，他看见床上安静睡着的俊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对方逆着光伏在桌上写字的认真模样。回到自己的屋子，小哲躺在床上仍是困意全无，眼睛飘向挂在衣架上自己那件灰色的运动外套，相比起俊俊满是咖啡渍的黑色外套实在是干净太多。

摸摸自己兜里的一沓钞票，他想着，不知道这些钱够俊俊沏多少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