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疲惫地靠在椅背上,听任护士给他手臂上被玻璃酒瓶划出来的一尺多长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他直起身,转头问病床上脑袋被包成个粽子样的沈言。
宋亚轩现在几点了?
沈言翻翻白眼,他怎么知道。
郑梦看看手机。
郑梦一点四十五。
宋亚轩又靠回椅子上,长出一口气。
这么晚,秦若怕是都睡了,先不给她打电话了吧,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找她。
爸妈那里也先别说了,手臂弄成这样,母亲又该唠叨了。
计划全都泡汤了。
手机没了,不知道秦若和爸妈有没有打电话找自己,刚刚发现戒指也没了,盒子还在,只是里面是空的,肯定匆忙中落在车里,车门没关被人拿走了。
为了从局子里捞几个哥们儿出来,还坏了父亲的处事原则。
这兵荒马乱的一晚上,真够折腾的。
沈言只有眼珠子能动,他费力地看向宋亚轩,这时候也不忘记贫嘴。
沈言宋亚轩你太衰了,和小仙女的鹊桥会被我们给搅合啦。
话音一落他就后悔了,在心里抽自己个嘴巴——被酒瓶子拍傻了,只顾着打趣宋亚轩,郑梦在旁边呢。
宋亚轩挑眉。
宋亚轩什么鹊桥会?
章进打电话时好像也说什么鹊桥相会来着。
郑梦在一边开了口。
郑梦今儿是七夕,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中国情人节。
她看看宋亚轩。
郑梦你不知道?
沈言诧异地看了一眼郑梦,以前谈起宋亚轩这方面的话题,郑梦从来不接茬儿。
宋亚轩眉头一皱,怪不得秦若说要今天见面。
他猛地直起身子,动作太急,刚刚被人拿凳子偷袭过的背部剧烈地疼起来,他不禁咳嗽了两声,然后捂了捂胸口站起来,大步往外走。
沈言眼珠子跟着他转一直到看不见,才转回来看着郑梦。
沈言你说宋亚轩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从来都这副拽样儿,什么事儿都在自己心里寻思,不做任何解释,你说他要是遇见一个和他一样性子的人可怎么办?
沈言就是没话找话,他也没奢望郑梦能回答他。
没想到郑梦挑挑眉,耸耸肩,语调轻松。
郑梦那他就等着受苦呗。
沈言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直觉好像有什么改变在悄然发生。
郑梦看了一眼他张着嘴的傻相,问道:
郑梦渴了?
然后起身去走廊上的自动贩卖机买了盒牛奶,插上吸管举到他嘴边。
沈言觉得从来没喝过那么香甜的牛奶,他甚至觉得偶尔这样打一架然后被包成木乃伊然后被人照顾也挺好的,真的。
宋亚轩怀着满腔柔情,忍着手臂和后背上的剧痛,一边咳嗽一边开车赶往京大的同时,秦若还没有睡着。
叶玲半夜一点多的时候才回宿舍,还被宿管阿姨记了名字,周五的晚上宿舍楼不熄灯,晶晶和诗琪也都没睡呢。
叶玲一手扒着秦若的床栏杆,把身体吊在上面,另一只手轻轻撩开床帘的一个小缝儿向里看,秦若埋在被子里,看不到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