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
没意思,不是她的好好青王叔了。
太安帝问过一圈,却连目光都没往萧若瑾身上放。
他是要让这个“爹”给他好孙女当助力,可不是给孙女添个拖油瓶。萧若瑾那点东西,他还真看不上。
看了一圈,太安帝还是决定把这个殊荣送给萧若风:
“若风啊,你看南枝的眼睛鼻子嘴巴和你长得多像啊,她是你的女儿。”
萧若风算了算年纪,这姑娘眼瞅着十三四岁了,他想生出这么大的女儿来有点勉强吧。
“儿臣……”
太安帝拍板:“就这么定了!”
反正萧若风不想做皇帝,他也开明仁善地不勉强了。萧若风这些年的功勋,还有他给萧若风铺下的人脉,也别便宜了别的厚脸皮,全给他大孙女吧!
不管是放在萧若风身上,还是废物萧若瑾身上,那都是浪费!
青王和落羽王也觉得萧若风生不出这么大的女儿,但不耽误他们高兴萧若风喜当爹,当即撑着断掉的胳膊恭喜他:
“恭喜九弟,白捡一大闺女!”
“这么大的喜事,得大摆宴席吧?哦,你现在还住在景玉王府呢,该不会要借着景玉王的地盘,摆你自家的宴席吧?”
“真是想想就心酸啊,要不要哥哥们也帮衬你一把?”
太安帝瞅着他们这尖酸刻薄劲儿就来气,正要驳回去,南枝就开口了:
“孙女真高兴,咱们北离皇室如此血脉和睦,互帮互助,团结友爱。”
太安帝,包括下面还能动的王爷们全都看向南枝,就连不能动的景玉王也努力抬起脖子来看她。
他们到底哪里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了?
“皇爷爷您方才没听到吗,两位皇叔才见我第一面,就要送我大宅子,大庄园,店铺房产,矿产和人手呢。”
南枝装模作样地喟叹一声,擦擦眼角莫须有的眼泪:“这怎么能不让侄女感激涕零呢?”
太安帝愣了一下,立马闻弦知雅意,这两个兔崽子说要帮若风一把,也没说怎么帮啊,他好孙女不就帮两个兔崽子明确了一下要求吗?
“南枝心善,不用你这两个不成器的皇叔费心,直接把他们能帮忙的地方给指出来了。”
言罢,他又看向呆傻傻的青王和落羽王:“听到没有,当个事办!别想只动嘴皮子,都给朕放到心上去!”
青王:“……”他的小金库果然被抢劫了!他的预感是对的!
落羽王:“……”不儿,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便宜侄女,还大劫到他头上了?
南枝慢条斯理地看了眼他们,又极有眼色地给说的口干舌燥的太安帝倒了杯茶:
“皇叔们如此友爱,必定是皇爷爷教导有方,劳心费力,这才有北离皇室这般光景。”
太安帝眉开眼笑,举杯将茶饮尽:
“朕的大孙女就是喜欢说实话!”
言罢,他又看向萧若风,见萧若风呆呆地盯着南枝看,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听到没有,你现在是有女儿的人了,可不能再赖在你兄长府上了。”
太安帝这几个儿子中,萧若风年纪虽是最小,却是最早封王开府的。可萧若风为了不压萧若瑾的风头,就是不肯住进琅琊王府,反倒赖在了景玉王府里。
他早就想说了,人家萧若瑾娶妻生子的,萧若风再亲近也是个外男,总住在人家府邸里算怎么回事。
趁大孙女在,赶紧让人搬出来。
萧若风傻乎乎地嗯了声:“儿臣遵命。”
有女儿,确实不好再住在兄长府上了,总不能拖家带口地住在旁人家里。
“册封南枝为永昌郡主,这些日子暂时住在琅琊王府。等你那两个王叔帮你找到府邸,修缮好了,你就能开府别住了。”
太安帝气顺了许多,又意味深长道:“南枝是整个北离的福报,若风,你要好好待她。”
萧若风已经接受了自己对南枝特殊感觉:“儿臣一定对南枝如珠如宝。”
“光如珠如宝不够!”
太安帝目光严肃,斩钉截铁:“你要将你所学的一切本事都教给她,你拥有的一切权势也交给她,将她当做你琅琊王的继承者。”
萧若风心头一跳,青王和落羽王也瞪圆了眼睛。
担架上躺着的景玉王急地想跳起来——
那是他的啊,他的啊!怎么就平白给了别人!
“父皇。”萧若风犹疑道:“您的意思是,她会是下一代的琅琊王?”
“你不是喜欢江湖吗?朕成全你,只要你把所有一切都交给她 ,你爱去哪里逍遥就去哪里逍遥。”
太安帝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他抬眼看向几个儿子,一身的威势让他们不敢说话:
“朕偏爱的永远是琅琊王,不管是旧的琅琊王,还是新的琅琊王。”
他这话意味深长。
堂中的又都是八百个心眼子的。
一时间众人心里的算盘都拨得啪啪响,什么意思?父皇看重这个来历不明的孙女,尤胜过琅琊王萧若风?
甚至于,要将萧若风的所有权势都顺理成章地交给这个孙女,然后再将孙女捧到朝堂上——
还要做皇位继承人不成!
青王心中不忿,他这个好大儿还在前面顶着呢!他比不过琅琊王,还比不过这个孙女不成?
父皇怎么能如此偏心?
他和落羽王在震惊中羡慕嫉妒恨,唯有萧若风理智在线。
“所以,父皇今日宣召我们前来,是为了给南枝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爹?谁做了南枝的爹,谁就——更有福气?”
萧若风的话虽然没有说全,可却已经足够直白。
青王的心脏怦怦跳,皇室里还有谁福气更深,那是皇帝啊!
什么意思?这个侄女就是个香饽饽,谁得了谁就能上位?不是子凭父贵,而是父凭子贵了?
父皇方才那意思,不是放弃了萧若风,相反,是让萧若风直接做太上皇啊!
淦!
青王骂了一句。
他现在还能把不想喜当爹的那句话收回去吗?他现在特别想喜当爹!
青王很从心地开始厚脸皮,这时候不争取,后悔莫及啊!
“父皇,儿臣看萧若风问东问西的,也不像想要女儿的样子,不如这女儿给我吧!做我的女儿好啊,进门就有娘,还没有弟弟妹妹跟南枝争宠,他会是我唯一的掌上明珠!我的一切都愿意交给她!”
青王改口快,落羽王也不甘其后:
“呸,你能给南枝什么东西?还是跟着我好,我名下的矿产比你多!”
青王:“我的金子比你多。”
落羽王:“我朝中的人手比你多。”
青王:“我江湖里的人手比你多。”
落羽王:“我长得比你好看!”
青王:“我——你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能出钱出宅子出人手,给南枝养年轻貌美知情识趣的面首!南枝,好闺女,咱们养一群!每天不重样!”
南枝眨眨眼,她倒不是对面首心动,她纯粹是对那什么金子江湖好手心动。
太安帝看着下面这出闹剧,心中暗讽,现在知道他的大孙女是个大宝贝了?早干嘛去了!
“等等!”
萧若风所有的犹豫和思虑都在青王和落羽王的争斗中烟消云散,如果父皇一定要让这个女子做北离皇帝,那他就决不能让她落在青王和落羽王手里。
不仅仅是为了他和兄长的生路,更是不能让北离未来的希望被教坏!
小小年纪什么面首!
“南枝她是……”萧若风语气顿了一下:“我的女儿。”
南枝隔空望向萧若风,心中一动,她记忆中那个病弱到早生华发的萧若风,和眼前这个人快速重合又彻底分开。
哪怕是同一个人,所处的人生阶段不同,给人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
人都是在变的。
哪怕某个世界里,萧若风确确实实救了她,养大了她。她也无法用对待养父萧若风的态度,来对待面前这个萧若风。
亲人和工具人,她分的很清楚。
“父亲。”
南枝笑着弯了眼睛:“我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
萧若风后背突然一凉:“啊,是。”
“行了,正事说完了,再说说你们。”
太安帝狐疑:“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萧若风提起这个就来劲了:“父皇,皇兄是被青王和落羽王殴打至此!他们打上皇兄的府邸,带人把皇兄打成重伤。”
“呸!”
青王争辩:“分明是萧若瑾窝藏逃犯叶羽之子叶云先!”
落羽王附和:“不错,是你们勾结李长生和雨生魔,意图谋朝篡位先!我们是担心父皇安危。”
“勾结雨生魔?”
萧若风冷哼一声:“这样大的罪名,是要讲证据的。”
青王提起浊仙:“是浊仙公公死里逃生告知于我,浊清大监已经被李长生和雨生魔联合杀害!”
萧若风愣了一下:“浊清死了?”
太安帝也愣住了:“浊清死了?”
他晕过去之前,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因为要商量皇室大事,殿中除了装木头人的齐天尘之外,没有留其他人。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凶手其实是南枝。
南枝装聋作哑地抿唇,垂下了头。
他们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呀。
可紧接着外面传来一声嗤笑:
“我说老皇帝,别打量着我不在就能让我给你背锅。”
李长生在外面骂:“浊清的尸体就在外面,你可以找仵作再来查验,但以我这个天下第一人来看,他在被打到我们战场上之前就已经身后重伤,只剩一口气,而这一口气会在他落地的那一刻消散。
也就是浊清被人从皇城里打飞出去,什么时候落地,什么时候就是个死。有这样的大本事,将一个半步神游打成这样,恐怕也得是个神游玄境的高高手了吧。”
南枝:“……”
这老头话贼多贼密了!救他会说话是吧!
听了李长生的话,齐天尘猛地看向了南枝,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也跟着看过来。
萧若风本就不喜欢浊清,死了更好,他只是更担心这个白得的闺女了。
浊清再怎么说都是太安帝最心腹之人——
“父皇,南枝她不是……”
“哈哈哈,杀得好!”
太安帝一反常态地大笑起来:“朕的孙女是个神游玄境的高手!哈哈哈国师,朕这孙女可比你还厉害啊!”
齐天尘跟着笑了两声:“老道天赋不行,比不得郡主娘娘。”
“朕这孙女的天赋也算是卓然了吧,可比李先生的天赋要好一些?”
太安帝言外之意,李长生仗着年纪一大把占着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说不定没几天就要换成他孙女了。
李长生听着手痒痒,想和太安帝的孙女,他家老七的闺女,他的徒孙比一比。
诶对啊——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你的孙女,也是我的徒孙,我的徒孙是神游玄境,我的脸上一样有光!”
太安帝隔着一道殿门,仿佛已经看到了外面的李长生如何厚脸皮,他恨得牙痒痒。
“徒孙怎么能和亲孙女比!”
“她是你亲孙女吗?”李长生混不吝道:“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南枝:“……”
这老头的嘴越来越贱了!
“听先生的意思,是有能帮人鉴别血脉的妙法了?”
南枝冷然发问,李长生只是听着声音,就感觉一道利刃悬在面前的寒意。
他突然从贫嘴变成了哑巴,就好像真被人戳中了死穴似的,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让他不要再多嘴多舌。
“咳,那自然是没有的。”
言罢,他又找补了一句:“不是说长得像吗,这还不能代表血缘吗?”
李长生心惊胆战地等着回复,里面却传来一声冷言:
“没有法子,就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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