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白，不是那边。”

　　祢豆子拽了拽绳子，示意小白继续走。

　　“嗷呜呜~”

　　小白咬住了祢豆子的衣角，带着她向巷子里走去。

　　“要去哪里呀？你别拉我了，我跟着你走就是……”

　　一开始还是半推半就的，小白松开她的衣摆后，就顺着力道小跑了起来。

　　“嗷呜嗷呜！”

　　小白停在布满了污水的桥洞前。

　　祢豆子被刺鼻的气味熏得直皱眉，她的夜视能力比不上兄长和小白，但也远超常人，清冷的月光下，轻易就看到了桥洞底下蜷缩的几个人影。

　　城中的樱花都还没有开，这样冷的晚上，这些孩子……

　　祢豆子往前走了两步。

　　“站住！”

　　黑瘦的身影几步蹿了出来，一把将身后的人挡住。

　　“你想干什么？”

　　“是你！”

　　祢豆子一眼认出了对方，正是白天想要偷窃她的小孩。

　　对方脏乎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双眼睛却凶狠地像狼一样盯着祢豆子，仿佛她一有动作，就要上前拼命。

　　“正三郎没有胳膊了，光子是个丑瞎子，勇太前两天因为偷东西被人打断了腿，你把他们卖到抚育堂也换不到钱。”

　　也许是祢豆子只有一个人，也许是这样的晚上真的太冷了，小孩的声音格外平淡。

　　祢豆子沉默了。

　　这个世界上的苦难太多了，她加入了鬼杀队，能解决的也只有一部分。

　　祢豆子抓着背带的手收紧，胸口有些涩意。

　　如果是哥哥的话，他会怎么做？

　　小孩站在布满淤泥的滩涂上，赤着一双发青的脚，就这样看着祢豆子，仿佛她不离开，就不会挪动脚步。

　　她的身后，几双同样的眼睛也幽幽地望着这里。

　　祢豆子转过身，拉着小白离开了。

　　比来的时候更快。

　　转瞬间，跨过了一条街，又一条街。

　　泛黄的灯笼照亮了旅馆的牌匾，小小的紫藤花徽章时隐时现。

　　祢豆子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去，将自己的钱袋拍在了柜台上。

　　“请给我五床棉被！”

　　守着柜台昏昏欲睡的中年女人被吓了一跳，抽搐着嘴角看着祢豆子：“客人，我们这是旅店，不是杂货铺。”

　　“我需要五床棉被，还有外带的食物和热水，谢谢！”

　　“……”

　　祢豆子好说歹说，总算从旅店里借了五床厚实的棉被出来，她的力气与日俱增，区区几十斤被子背在身上也不在话下。

　　只是这样就不太方便再背着哥哥，只能让小白也留守旅馆的房间，自己背着一坨小山一样的被褥，左右手挂满了食水，又飞快地像桥洞跑去。

　　“你又来做什么……”

　　那群小孩的警惕心格外地强，祢豆子才刚靠近，起初的小孩又跑了出来。

　　祢豆子有些新奇地看着她。

　　小孩看见了祢豆子身上那小山一样的不知名包裹，鼻间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饥饿得早就没有知觉的胃部似乎也被唤醒了，抽搐着蠕动。

　　一声又一声，此起彼伏。

　　祢豆子都听到了。

　　她不想让对方久等，放下食水，解开身后的麻绳，将几层被子提在手上。

　　“我可以过去吗？被子有点重，我怕你抱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