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联盟，原来也会在无声处产生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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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来得猝不及防，像平静海面下突然撞上的暗礁。

起因只是一个寻常的午休间隙。

连续的高强度训练后，大家都有些精神涣散。

陆念看着似乎恢复了些往日平静的藿织彤，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陆念.“彤宝..那天，你和元子，到底为什么吵成那样？我们后来怎么问她都不说..”

问题落下的瞬间，藿织彤正在整理数据线的手指几不可察的顿住了。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秒。

所有被强行压抑的委屈、被至亲之人背刺的剧痛、还有这些天来独自吞咽的苦楚，在陆念这句看似关切的询问下，猛的翻涌上来，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某种被冒犯的刺痛。

为什么吵成那样？

她难道该把蒋元元那些“圣母心”、“祸害”、“锁死”的字眼再复述一遍吗？

把她珍视的过去形容成“纠缠”？把她和凌骁的关系扭曲成“勾搭”？

陆念的询问，在她此刻过于敏感和疲惫的神经听来，不像关心，更像是一种对“争吵原因”的好奇，甚至..隐隐指向对她“为何激怒蒋元元”的探究。

她抬起头，看向陆念。

或许是因为压力，或许是因为连日失眠，她的眼神比平时更清亮，也更锐利，带着一种下意识的防卫。

藿织彤.“怎么？”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绷紧的弦。

藿织彤.“你问我这个，是想替她说话，还是觉得..”

藿织彤.“那天是我把她逼成那样的？”

这话问得直接，甚至有些尖锐，完全不是藿织彤平时会有的语气。

连旁边的林渊和沈玄都诧异的看了过来。

陆念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反应。她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被误解的委屈和不解。

陆念.“我不是那个意思，彤宝，我只是关心你，也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念.“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事不能摊开说吗？你最近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们都很担心！”

藿织彤.“担心？”

藿织彤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没什么温度。

藿织彤.“担心到需要你来替她问我为什么？”

藿织彤.“陆宝，有些事摊开了只会更难看！”

藿织彤.“她选择那样说、那样做，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藿织彤.“而你问我为什么？是想让我再给自己捅一刀，然后告诉你伤口有多深吗？”

她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很平静，但字字都像是裹着冰碴。

那是一种极度失望和自我保护下的应激反应，将陆念的关心完全推开了。

陆念.“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陆念的委屈变成了难过，眼圈瞬间红了。

陆念.“是，我是没你想得多！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们这样！”

陆念.“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连问一句都成了错？”

沈玄蹙眉，想开口缓和，林渊也坐直了身体。

但藿织彤没有看他们。

她只是看着陆念通红的眼睛，看着那份真实的难过和不解，心里那片冰冷的荒原上，最后一点试图维系的热度也熄灭了。

疲惫像潮水般淹没了她。

争吵的力气忽然就消失了。

她垂下眼，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自言般的清醒，也带着终于说出口的、沉重的释然。

藿织彤.“陆宝，你早就已经不再偏向我了。”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尺，丈量出了她们之间那道不知何时出现、却已无法忽视的距离。

陆念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怔怔的看着藿织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是不再偏向她了吗？

好像..

是的。

在沈玄和藿织彤之间，在“担心事情本身”和“无条件站队藿织彤”之间，她的天平，早就在自己未曾察觉的时候，发生了微妙的倾斜。

她只是没想过，藿织彤如此敏感，早已察觉。

训练室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藿织彤没再说什么，拿起自己的水杯，转身走向茶水间，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浓重的孤寂。

那天下午和晚上的训练赛，是在一种诡异而低沉的沉默中进行的。

指令照常，配合依旧，但弥漫在队伍里的那股粘滞而压抑的气氛，让每个人都感觉像是戴着镣铐在操作。

连凌骁在后方观战时，眉头都锁得更紧。

裂痕并未弥合，只是从水下，浮到了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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