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到解家门口稳稳停下，解九深呼出一口气，打开车门下车，同样年迈的管家从副驾走下来。
快走了几步，赶在解九之前推开尘封的大门，偌大的院子里整整齐齐地站着解家的伙计。
穿着黑衣服，腰间别着手枪和匕首，一个个神情庄严，看到当家的回来，抬起的眼里满是信任和忠诚。
“当家的！”
解九浑浊的眼对上这些年轻人脸上满满的活力和忠诚，划过一抹不忍和愧疚又很快消失。
扬起一抹看不出破绽的笑，接过管家手里的拐杖快走了几步，拍了拍领头伙计的肩膀。
苍老的声音有力而威严。
解九爷“守住大门，我出来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当家的放心。”
伙计重重地点了点头，挥手招呼着兄弟跑出门外，把门口围的密不透风，大门重新被关上。
解九听到关门的声音，身子微僵了一下，歪头看向一旁面色悲切无力的管家，慢慢开口。
解九爷“按最高的价格抚恤他们的家人。”
随后快步朝着书房的位置走去，没有一丝停顿。
刚打开书房门，狗五的身影一下子跳出来，看到解九终于舒了口气，伸手一下子锤在他胸口。
五爷“你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这个老狐狸被逮住了。”
解九敷衍的点了点头，歪着头看向狗五身后，张起灵就安静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画轴，低头盯着手里的照片，头也不抬。
解九一下子明白那是墙上的那副，无奈地摇了摇。
给了他照片，还是要带走画，还真是死心眼。
解九走近了几步，站在张起灵面前，说话的语速极快，透着一股子掩饰不住的焦急。
解九爷“张起灵，你需要尽快离开，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安全的身份，你不能再被张启山发现！”
解九的情绪起伏太过巨大，脸上已经带上几分红色，语速快的让人觉得下一秒就要冒烟。
对于如此外漏的情绪波动，张起灵不太适应地抬起头，对上解九的脸，下意识有些熟悉，脑海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张起灵“你是谁？”
张起灵抿了抿唇，妥帖地收好照片，认真地询问。
一切对他记忆来说熟悉的东西，他都不想放过，失去的过去对他来说太过重要。
没有料到张起灵的第一反应是询问，解九开口的动作一下子顿住，张了张嘴，眉头紧锁。
紧盯着张起灵的眼睛，声音都带着颤抖。
解九爷“你又忘记了……”
解九知道张家人会遗忘，在他眼里就像人转生之后从婴儿继续成人，记忆会重启。
他以为张家人的遗忘也是这样，只是省略了重来一遍的成长，起码周期会和人的一生的一样。
却从未想过如此短暂，试想一下你的人生刚刚走近一个重要的阶段，有了知心的好友，爱人，喜爱的一切，美好的回忆。
可一觉从床上醒来，没有预兆脑子里一下子一片空白，之前发生过的事情完全清空。
可你的生命看不到终点，只能继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下去。
有的人会选择放下，有的人却被完全被禁锢在以前，张起灵显然是后者。
这简直太过悲哀……
解九回过神来，看着张起灵迷茫干净的眼，一字一顿地认真开口。
解九爷“你不必执着于过去，她会在未来等你，你们总会遇到的。”
张起灵对上解九的眼，一瞬间好像理解了他的意思。
低垂下的视线紧盯着怀里的画心，嘴角微微勾起来，带着些期待。
自己也会有未来吗，遇见小鱼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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