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在颜先生头顶发现的。”景姒淡然一笑,将一个小瓶子递到众人面前。
“这是虫子?”哪怕苏无名见识甚广也没认出这个虫子来。
“此物唤百毒虫,由七窍而入,专吃人心脏,七日后从头顶而出,蜕壳化为飞蛾。”费鸡师拿在手里细细观摩,说出了此物的来历。
“杀人于无形,可谓是神鬼不觉。”
“它又叫墨疯子,喜爱墨香,因其又有治疗头疾的功效,常常用作药引,在南州只有一家药铺贩卖墨疯子。”
景姒缓缓道,周围柔和光芒聚在她的身上,驱散了几分冷意。
“那家药铺?我现在就去提问!”
卢凌风来了兴趣,总算有条线索。
俏俏笑出了声,“小姐既然查到药铺怎么可能不去看看呢?”
“药铺先生说,曾经有一个云游和尚私下购买过此物。”
“和尚?”
苏无名讶然。
“景姑娘,其实我们也得到了一个线索,那日有个乞丐去过路府,亲眼看见杀人凶手也是一个和尚。”
双方将所得信息交出,可和尚?
“俏俏,你将钟伯期打晕抗过来。”景姒扭头对着俏俏吩咐。
“是小姐!”俏俏说罢就要离开去绑人,被苏无名拦下。
“景姑娘,为何要绑人?你难道已经确定凶手是他了吗?但,就我们目前所得证据中,凶手是个和尚。”苏无名操碎了心,这景姑娘可真不按照常理来。
“是不是和尚,一验便知。钟伯期近日疾病缠身,命不久矣,我需要知道他得了什么病?”总之,她还是怀疑凶手是钟伯期。
“那也不能绑人啊,景姑娘,我可是南州司马,要我看着你们知法犯法不作为,我会很难为的。”
苏无名双手一摊,无奈道。
“你做你的官,我做我的贼,非常时期使用非常手段,至于你们有没有能力抓到我们,另当别论吧。”景姒无所畏惧,反而看着苏无名的目光略带同情。
“景姑娘,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性子这么鲁莽,怎么搞的和个土匪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费鸡师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苏无名忐忑的咽了一下口水,搞的他有些心慌。
“费老,您这样看着我,我有点心虚。”
“苏司马,你真不愧是狄公弟子,一眼就看出了我徒儿的老本行,她以前还真是个土匪,哈哈哈…”费鸡师的笑声响彻大院,唯有其余三人目瞪口呆。
“还,真是土匪啊…”苏无名弱弱开口。
“是啊,你们可是不知道,我家徒儿当年那也是占山为王的主儿,打家劫舍,劫富济贫,那是一样没少干!”费鸡师唠嗑上头,拉着苏无名使劲吹捧。
“也就这几年她突然喜欢解刨尸体了,不然你们恐怕会在那个山头遇见她。”
“咳咳,师父,这些陈年旧事就别提了,正事要紧。”景姒再淡定也经不住费鸡师吹嘘,急忙开口阻止。
“阿姒,你真的…”裴喜君没想到,气质如大家闺秀的女子竟然做过土匪。
真是,颠覆了她的认知。
“个中缘由一时难以解释,但我的确占据过山头劫富济贫。”景姒有些头疼,老底被掀开了,这以后相处有点尴尬啊。
“哇,阿姒,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要是像你一样文武双全,我也要去做个侠女劫富济贫!”裴喜君满眼崇拜,很是向往。
“你现在根骨定了,学些防身术但是可以的。”景姒见她不排斥土匪身份,很乐意教她一些武术。
“可以吗?”
“可以,我让俏俏教你,她的基本功十分扎实。”
“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学武功了。”裴喜君拉着景姒手臂,开心欢呼。
苏无名:裴大人,我对不住你…
“那个,景姑娘,其实你可以不用将钟伯期绑来的,因为明日他邀请了我们一同去石桥品茗饮茶。”苏无名展示着手中的请柬,笑容和煦。
“《石桥图》上的人只剩下他与冷籍,如果他真是凶手,明日一定会动手,到时候直接拆穿不是更好吗?”
“好”
景姒回答干脆,随后与裴喜君一同离开。
“喂?”苏无名用手撞了一下卢凌风,“景姑娘以前是土匪,你什么感想?”
卢凌风换了一下双手交叉的姿势,自信傲然,“土匪而已,我难道还拿捏不了?”
官匪天生对立,凭他的经验,难道还降伏不了一个女人?
哼!
“中郎将一如既往的自信啊,景姑娘可不是一般的土匪,你确定你能拿捏得住?”苏无名底笑一声,“小心到时候是你被人拿捏了。”
刚刚景姒一不开心,卢凌风瞬间就不敢出声了,还拿捏?
嗤!
“瞧不起谁呢!”
第二日,众人赶往石桥山,钟伯期已经摆好木桌煮茶了。
这个时候的茶加了太多的料,苦麻涩一体,景姒是不喜欢的。
她还是爱纯纯的茶叶。
所以当钟伯期将茶杯递过来时,景姒只是接过,没有喝。
“石桥山不愧称之为仙境,真是太美了。”裴喜君看着远处高山仙桥,云雾缭绕,恍若仙境。
“小姐,您说桥上真的有仙人吗?”薛环问道。
“当然有啊,否则又怎么会出现仙境呢?”
“可是,怎么看不见呢?”
“仙人可不是凡夫俗子能够见到的,反正我觉得桥上一定有仙人。”裴喜君目光憧憬的看着远处高山。
“时间一晃而过,当初元夫兄在这里作画,公复中弹琴…历历在目啊。”钟伯期哀怨声响起。
连带了冷籍的情绪。
“唉,故人已逝,钟先生还要往前看。”熊刺史劝着。
“是啊…景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你能不能同意?”
钟伯期看向景姒开口。
“你说。”
“你能不能现在弹奏一曲?以慰籍公复兄的在天之灵。”
出乎意料的是,景姒拒绝了。
“我拒绝。”景姒语气冰冷,丝毫不给对方任何面子。
熊刺史尴尬的看了一眼苏无名,希望他能开口缓和一下气氛。
“你,我们都是你老师的好友,也是你的长辈,哪有你这样和长辈说话的?”冷籍激动的跳出来。
俏俏眼神一冷,手伸向背后的大锤子。
“你又算什么东西?除了路先生是小姐老师,你有什么资格以长辈身份自居?”俏俏难得冷下声音,看着冷籍的目光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