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问清丝毫不掩盖眼底深深的厌恶，没有多余的动作，一脚踹开扯着他裤脚的方钦素，如避瘟神般转身离开，没有多余的眼神施舍给方钦素。
方方钦素愣愣地站在原地，若是一如往常，她也许会对着冷漠的背影大声怒斥宋问清，或者幼稚地对着不可能回头的人大放豪言：“宋问清我不会放弃的！你是我的！”
现在想来，只觉得令人发笑。她是从小被疼到大的千金小姐，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可如今一阵钝痛敲击心脏，她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一败涂地。
她的付出只是一厢情愿，甚至比不上那人一句“谢谢”。早该预料到的事，这是她该预料到的结果。不应该死缠烂打，偏要逼出自己想要的结果。
那些来自周围人嘲讽的目光，那些被宋问清默许的暴力，那些他从未拒绝又嗤之以鼻的示好……
方钦素猛然如大梦初醒般，有些人是强求不来的。
醒悟过后，她擦干眼泪。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被狠狠踹了一脚。
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收拾好散落一地的信纸，像是拾起被宋问清摔下地下踩碎的心。
信纸上铺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几乎没有空白，都在告诉方钦素自己曾经的爱恋多么可笑。
她攥着信纸，颓着身体，在路过垃圾箱时，毫不犹豫的把这些年积攒的爱意全部扔进去。
那一刻，是她自喜欢宋问清起最轻松的时刻。她已经忘记自己曾经如何骄傲自信，是宋问清磨平了她的棱角。
“妹妹，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快来吃饭了！今天王姨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方钦栩喋喋不休地说着，没有注意到方钦素神色的异常。
方钦素只觉得以前自己太傻了，只顾追着宋问清跑，其实身边有很多爱她的人，她差点忘记自己也是被爱包围着的人。
霎时眼眶一湿，扑进了方钦栩的怀里，哽咽着想说很多话，却又说不清楚：“姐姐……呜……姐姐……我……我……”
方钦栩被方钦素吓了一跳，但还是隐隐猜出了什么，于是轻轻安抚她，把这个受伤的小鹿紧紧抱在怀里。
“姐姐会一直陪着你。”
“呜呜……他……为什么……为……什么……”
许是在最亲的人怀里，她早已卸下伪装，露出溃不成军的一面，只是重复着一些无意义的字眼。但是方钦栩就是能懂，懂她的无助，懂她的挫败。
“为……为什么……我真的……好喜欢他啊……呜呜。姐姐……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面对方钦素的哭诉，她只能一遍遍痛骂宋问清。但她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缓解作用，有些事还是要方钦素一个人走出来。
“阿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配不上你的。”方钦栩用哄孩子的语气，温温柔柔地低语。
方钦素就这样在她怀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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