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将军府,也是因为百里东君曾对云寄欢提过,将军府萧条多年,他自己不能出面,刚好云寄欢和司空长风要买一处院子,索性,他便将这宅子推荐给他们二人。
司空长风“今天是咱们搬到新家的第一天,尝尝为兄的手艺”
桌上已然摆满了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琥珀色的糖醋鲤鱼泛着诱人的光泽,酸甜的香气扑面而来,蜜焖排骨色泽红亮,酱汁浓稠地裹在每一块排骨上,就连清炒时蔬里,也特意淋了少许蜂蜜提味,中和了菜蔬的青涩。
这段日子同行相伴,司空长风早已将云寄欢的喜好记在心底。他发现妹妹绝大多数时候,是偏爱甜食的,便在每道菜的烹饪中都悄悄融入了甜意,既不失菜肴本身的风味,又精准贴合了她的口味。
云寄欢望着满桌带着暖意的饭菜,鼻尖微微一酸,随即弯起眉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鲤鱼:
云寄欢“好吃!没想到兄长还有这般好手艺。”
鱼肉鲜嫩,酸甜适口,恰到好处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司空长风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
司空长风“喜欢就多吃点,往后在家,想吃什么便跟我说。”
云寄欢闻言,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眸望向他,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语气带着几分雀跃的试探:
云寄欢“真的?”
司空长风“自然是真的”
司空长风颔首轻笑,伸手为她夹了一块蜜焖排骨。
在柴桑城时,就听说了天启城雕楼小筑的秋露白闻名天下,兹以为好酒只能品一味,而这天启城的秋露白,却能品三味,二人来天启,自然是要去雕楼小筑一趟。
云寄欢和司空长风前脚刚来雕楼小筑,后脚百晓堂的姬若风便得了消息赶来。
但可惜的是,雕楼小筑的秋露白这个月的已经订完了。
陈儒“二位小友,此事也不能怪伙计,此酒冠绝天下,因此,一月只出一次,一日出两个时辰。”
云寄欢“那,不知,下个月哪天才是出酒的好时辰?”
雕楼小筑的伙计正忙着擦拭酒坛,闻言抬眼打量二人,见他们衣着虽整洁却带着几分风尘气,显然是外来之人,脸上顿时没了耐心,眼神里透着几分敷衍,本想随口打发了事。
可当他的目光扫过云寄欢和司空长风身侧的陈儒时,神色骤然一变。这位,可是稷下学宫山前书院的院长,陈儒,这般人物,他可万万惹不起。
他哪里还敢有半分怠慢,连忙恭敬答道:“下月初三白露,正是秋露白出酒的吉时,届时新酒开封,小人一定为几位预留最好的坛装,绝不敢耽误!”
司空长风“多谢”
伙计离开后,又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姬若风刚来的时候就看到陈儒了。
云寄欢“今日,多谢这位先生解围了”
陈儒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挑眉道:
陈儒“谢我?”
云寄欢“若非先生在此,我与兄长怕是难享这般礼遇,更遑论知晓秋露白出酒的详情,我们记下了,不知先生可愿与我二人同桌共饮?”
陈儒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眼中的玩味笑意渐渐化作赞许。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女,见她虽年少却举止得体,言辞间既有感恩之心,又不失从容气度,心中愈发欣赏。身旁的司空长风亦起身颔首,目光中满是期待。
陈儒“既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陈儒浅酌一口酒,清冽回甘的滋味在舌尖散开,他抬眸看向二人,笑道:
陈儒“二位初到天启城,便敢买下叶家旧府,这份胆识倒是少见。”
司空长风“不过是寻一处安身之所,恰巧那宅院合了我们心意。”
姬若风“陈院长,好巧”
姬若风这种“巧合”,陈儒是不信的,若非为了将军府第一手消息来的,他姬若风怎么会这么有闲心。
陈儒“原来是姬堂主”
姬若风“这二位是…陈院长的朋友?”
司空长风“不知这位兄台是?”
姬若风“两位,不知在下可否有此荣幸,同席”
司空长风刚刚就注意到了,这人的目光刚进来就一直在自家妹妹身上,明显就是不安好心,但却是这位陈儒的朋友,也不好拒绝,只默默的与自家妹妹换了座位,则自己坐到妹妹身边,让这家伙,坐到妹妹对面。
陈儒“二位小友,这位是百晓堂的姬堂主,姬若风”
云寄欢“姬若风…那你和萧若风是什么关系?”
姬若风闻言轻笑一声,端起桌上的酒盏浅酌一口,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深意:
姬若风“我和他虽然同为若风,可他却是乘龙之风,有人想借他的风登临九天,破云化龙,而我是无影之风,我们并不相同”
云寄欢“原来如此,百晓堂的威名,我在柴桑城时便有所耳闻,今日得见姬堂主,幸会。”
司空长风“久仰”
姬若风坦然受了二人一礼,举杯回敬:
姬若风“二位客气了,我虽不问朝堂,但也知晓二位近日买下叶家旧府之事,天启城风波诡谲,二位行事,还需多加小心。”
他话语间虽平淡,却藏着几分善意的提醒。
云寄欢“可这座宅子不是荒废了吗?”
姬若风“姑娘有所不知,叶家旧案虽已尘封十年,却从未真正平息。当年叶羽将军蒙冤,朝堂与江湖中皆有不少人为其抱不平,这座将军府,早已不是一座单纯的宅院,而是无数人心头的执念与念想。”
陈儒“更何况,谁也说不清当年叶家是否留有隐秘,或是藏有什么足以撼动时局的东西。二位骤然买下此处,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视作打破平衡的变数。”
云寄欢指尖摩挲着微凉的酒杯边缘,眸中闪过一丝凝重,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云寄欢“那我,若想长久的住下,怕是不得安宁了?”
姬若风“姑娘既敢买下叶家旧府,想必也不是怕事之人。天启城的风,从来都不会只吹向一处,想要在此立足,本就需几分胆识与手段。”
云寄欢“多谢二位,我好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