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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外的对话!

笨蛋大小姐喜欢我

春日部第一高中的社团选举大会尘埃落定。立志要带领戏剧社“迈向新巅峰”的樱田妮妮,凭借着无人敢正面硬刚的“女王”气势和“不投我就让你好看”的眼神杀,以压倒性的优势——

或者说,是以一种“众望所归”(迫于淫威)的方式——成功当选为戏剧社新任社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樱田立刻在校园论坛发布招募新成员的帖子,同时开启了线下“地毯式轰炸”宣传模式,目标明确:填充社团,壮大队伍!

“正男君!”樱田堵住正男的去路,笑容“和蔼可亲”,眼神却锐利如刀,“你一定会加入我们戏剧社的,对吧?”这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最后通牒。

对于从小深受“妮妮超真实扮家家酒”恐怖统治的正男来说,这熟悉的压迫感让他瞬间腿软,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被“妈妈”、“怪兽”、“负心汉”等角色支配的休息日。

于是,在一个本该享受空调房的炎热秋日午后,可怜的社员们(包括一脸生无可恋的正男),被“魔鬼社长”樱田妮妮押送到了“馬の尻公园”,进行“意志力与演技”的锤炼。

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明明已入秋,正午的阳光却依旧毒辣,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街道上空无一人,连流浪猫都躲得不见踪影。唯有树上的蝉,扯着嗓子发出聒噪的“热死啦——热死啦——”的悲鸣,仿佛在替所有人呐喊。

就在这样能把人晒化的天气里,樱田社长依旧精神抖擞,如同打了鸡血:“都打起精神来!这点热算什么?想想我们戏剧社光辉的未来!为了站在更大的舞台上,这点困难必须克服!感情!投入感情!台词要像从灵魂里喊出来一样!” 她的声音穿透了蝉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终于,在樱田的“高温高压”式训练下,社员们一个个如同被抽干了水的植物,蔫头耷脑,获准在树荫下短暂喘息。然而,樱田的“关爱”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灵魂出窍的正男。

“喂!饭团头!”樱田叉着腰走过去,用脚尖轻轻踢了踢瘫在地上的正男,“你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拿出点干劲来啊!我们可是演员!”

正男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妮妮酱……我真的……尽力了……感觉灵魂都要被太阳蒸发了……”

“尽力?”樱田挑眉,显然不满意,“你这叫尽力?看看你这张苦瓜脸!笑容!笑容呢?!作为演员,精神面貌就是第一武器!给我笑!像这样!”

说着,她竟然直接上手,用两根手指掐住正男的两边腮帮子,硬生生将他的嘴角向上扯出一个极其扭曲的弧度。

“呜……和一袄的……拟泥酱……”(好的,妮妮酱)正男被迫“微笑”,口齿不清地求饶,眼泪都快被掐出来了。

“我们作为演员……”樱田正打算继续她的“精神面貌”训话,一阵沉稳而独特的引擎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施法。

一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加长轿车,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公园入口的路边。流畅的车身线条在刺眼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冽的光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樱田眉头一皱,这车……太眼熟了!

车门被司机恭敬地拉开。一只踩着精致小皮鞋的脚踏出,接着,那抹张扬又优雅的酒红色身影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酢乙女爱优雅地下了车,旁若无人地抬手,将被微风拂乱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又轻轻抚平了裙摆上并不存在的褶皱。她的动作行云流水,自带聚光灯效果,与公园里这群灰头土脸、汗流浃背的“难民”形成了惨烈对比。

她目光扫视一圈,最终精准地落在樱田和被她“蹂躏”的正男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迈着从容的步伐径直走来。

“是……是小爱!小爱来了!!!”正男瞬间如同打了强心针,猛地挣脱樱田的“魔爪”,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脸上的扭曲笑容瞬间变得真诚(且花痴)无比。

“啊,是正男君啊,”酢乙女的目光在正男脸上停留了一秒,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或者说,是社交性的客套),“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难得的主动搭话让正男受宠若惊,刚想开口解释——

“我还想问你呢!”樱田抢先一步,横跨一步挡在正男身前,双手抱胸,眼神带着审视和不耐烦,像只护崽(?)又炸毛的猫,“这么热的天,大小姐不在你的空调房里享受下午茶,跑这‘平民公园’来有何贵干?”她刻意加重了“平民”二字,带着刺。

她下巴微扬,继续火力输出:“找新之助的话,他可不在这儿。人家这会儿指不定跟他的小彻彻在哪家冷饮店卿卿我我(?)呢。” 她模仿着新之助的腔调,语气酸溜溜的,“我劝你啊,趁早放弃那根花心萝卜,也能少走点弯路,省得白费力气!”

面对樱田连珠炮似的嘲讽和“善意提醒”,酢乙女只是微微歪了歪头,脸上那抹浅笑纹丝不动,甚至加深了几分:“妮妮酱,爱还没说来干什么呢,你怎么就全都替我说完了?” 她紫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促狭的光,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

她优雅地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又略带委屈的姿态:“爱只是恰好路过,看到你们在这里‘热火朝天’地训练,想着过来关心一下罢了。” 她环视了一圈树荫下累瘫的社员们,“看来……妮妮酱很不欢迎我呢?那爱就不打扰各位的‘修行’了。” 说着,她作势要转身离开。

然而,刚迈出一步,她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优雅地转回身,目光直接越过樱田,落在双眼放光的正男身上,声音甜美得如同加了蜜糖:“哦,对了,正男君。这么热的天气,要不要和爱一起去附近乘乘凉,喝点冰镇果汁解解暑呢?”

她顿了顿,眼神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樱田,补充道:“本来也想邀请妮妮酱一起的,可惜……看来妮妮酱似乎很讨厌我呢。”

紧接着,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清晰地传向树荫下的所有社员:“大家训练辛苦了!爱想邀请各位一起去喝点冰饮休息一下,有人愿意赏光吗?”

“轰——!”

这句话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引爆!

“愿意!当然愿意了!”

“爱酱!我们愿意!”

“太感谢了!大小姐万岁!”

原本死气沉沉的社员们瞬间满血复活,欢呼雀跃。正男更是激动得语无伦次,眼泪汪汪:“小爱……小爱竟然亲自邀请我去喝东西!我……我是在做梦吗?这简直是……是酷暑中的甘霖!是绝望中的救赎啊!” 他仿佛看到了天使降临。

樱田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她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一眼瞬间倒戈的社员们,一把将还在自我感动的正男推开,冲到酢乙女面前,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狮子:“喂!酢乙女爱!你什么意思?!故意来拆我的台是不是?干嘛要带走我的人?!”

酢乙女眨眨眼,一脸无辜和关切:“妮妮酱误会了。天气这么炎热,大家训练得这么辛苦,爱只是想让大家舒服一点,避免中暑。这难道不是作为同学应有的关心吗?”

她看着樱田气鼓鼓的脸,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当然,如果妮妮酱也愿意一起去的话,爱更是……求之不得呢。”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引诱,“只是……妮妮酱似乎不太肯赏脸呢?” 她的表情适时地染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

看着社员们渴望的眼神,再感受一下自己喉咙的干渴,樱田咬了咬牙。免费的高级冷饮?不喝白不喝!她才不是向这个狡猾的大小姐低头!

“……去就去!有免费的果汁不喝是傻子!”她梗着脖子,声音带着点别扭的恼火。

———

坐在酢乙女家那辆宽敞舒适、冷气十足的加长轿车里,樱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思绪却飘回了遥远的幼稚园时光。

那时候的酢乙女,总是高昂着小脑袋,喋喋不休地炫耀着她的环球旅行、私人飞机和限量版玩具,惹得小樱田又是不屑又是莫名的烦躁。

后来有一天,这个臭屁的小公主突然宣布要离开,去遥远的巴黎留学。送别那天,看着大家依依不舍的样子,连嘴上说着“讨厌她”的小樱田,也偷偷躲起来抹了眼泪,最后只别扭地丢下一句“一路平安”就匆匆转身跑开,不敢看她的眼睛。

十多年光阴荏苒。大家都长大了,拥有了各自看待世界的角度,也懵懂地触碰着名为“喜欢”的复杂情感。就在樱田几乎要将那个骄纵的童年玩伴彻底封存在记忆角落时,酢乙女爱却带着一身耀眼的光芒,毫无预兆地重新闯入她的生活,强势得让人无法忽视。

更让她困惑的是,除了偶尔的斗嘴,如今的酢乙女,似乎真的褪去了幼稚的炫耀,变成了一个举止优雅、谈吐得体、甚至……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的、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了。

就在樱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手背上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她猛地回神,低头一看,酢乙女修长白皙的手指正轻轻搭在她的手背上。樱田触电般想抽回手,酢乙女却像是早有预料,手指微微收拢,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手轻轻握住。

“干…干嘛?”樱田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升温。她试图抽手,却被握得更紧了些。

“没什么,”酢乙女侧过头看着她,车窗外的光影在她精致的侧脸上流转,她的笑容温柔又带着点狡黠,“只是突然……很想牵牵妮妮酱的手。” 她的拇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樱田的手背,眼神专注,“妮妮酱的手……真的很漂亮呢。”

“……” 樱田感觉脸上的热度快要烧起来了,车厢内的冷气似乎都失去了作用。她别扭地转过头看向窗外,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认命般的妥协,“……你想牵就牵嘛。” 只是那只被握住的手,僵硬得一动不敢动。

———

车子最终停在了商业区一家规模不大、但装修别致温馨的饮品店门口。原木色的桌椅,柔和的暖光灯,柜台上几盆生机勃勃的多肉植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和烘焙的甜味,与外面炎热的街道仿佛是两个世界。

“啧,”樱田环顾四周,带着点调侃看向酢乙女,“想不到我们的大小姐也会光顾这种‘平民小店’啊?我还以为今天又能蹭到什么米其林大厨的手艺呢。” 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不自在,目光落在两人依旧交握的手上,“喂,到地方了,可以松开了吧?”

酢乙女仿佛没听见后半句,她拉着樱田在一个靠窗的明亮位置坐下,姿态自然地仿佛她们是常客。“三星料理吃多了也会腻嘛,”她托着腮,目光扫过菜单,语气轻松,“偶尔换换口味,体验一下‘人间烟火’也不错。而且……”她看向樱田,眼神真诚,“这家店的鲜榨橙汁真的很棒,我很喜欢。”

“大家随便坐,想喝什么随便点,今天爱请客。”酢乙女对着其他还有些拘谨的社员们宣布,大小姐的豪爽立刻引来一片欢呼。

“哇!大小姐果然慷慨!小女子佩服,佩服!”樱田学着古装剧的样子,夸张地对酢乙女抱了抱拳,然后迫不及待地戳开自己点的冰镇橙汁,用力吸了一大口。冰凉酸甜的液体瞬间滋润了干渴的喉咙,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嗯!确实好喝!

———

热闹的点单和寒暄过后,樱田和酢乙女所在的角落却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樱田低头专注地“研究”着杯壁上的水珠,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果汁。酢乙女则支着下巴,目光看似随意地投向窗外熙攘的街道,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在安静的啜饮声中缓缓流淌,只有冰块偶尔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份沉默并不尴尬,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无声地酝酿。

几分钟后,酢乙女终于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樱田身上。她轻轻搅动着杯中的吸管,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妮妮酱……” 她顿了顿,紫色的眼眸直视着樱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你有……喜欢的人吗?”

“噗——咳咳!”樱田猝不及防,差点被一口果汁呛到。她手忙脚乱地擦着嘴,脸上飞起红霞,强作镇定,“嗯……暂时还没有吧。不过!”她挺直腰板,努力维持着“女王”气场,“以妮妮我的天生丽质和魅力,想找交往对象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事实是,那些被她可爱外表吸引来的追求者,无一例外都在见识到她“暴龙”般的性格和超强控制欲后望风而逃。樱田妮妮,至今保持着感情领域的“不败(恋)金身”。

说来也颇具讽刺意味。樱田这个在感情上毫无实战经验的小白,却凭借着对狗血爱情剧的狂热研究和丰富的想象力,经常在姐妹们的感情问题上充当“狗头军师”,结果往往是把局面搅得更糟,还经常被别人的爱情故事创得怀疑人生。

“老实说……” 酢乙女的声音将樱田从自我吐槽中拉回。她看着樱田,眼神清澈而认真,仿佛要望进她心底,“爱好像……已经不那么喜欢新少爷了。”

樱田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手里的杯子差点脱手。什……什么?!

酢乙女仿佛没看到她的震惊,继续平静地陈述,像是在剖析一个早已认清的事实:“在长大的过程中,爱慢慢明白了,以前对新少爷的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羡慕和向往吧。”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因为从小就被家族的期望和繁复的礼仪课程所束缚,像一只关在金丝笼里的鸟儿。她无比羡慕新之助那种无拘无束、随心所欲的生活状态,羡慕他那个虽然吵吵闹闹、打打闹闹,却永远充满烟火气和温暖的家。

一家人即使有争执,最后也会笑着和解;面对困难,会相互扶持,彼此鼓励着一起度过。那种纯粹的、温暖的羁绊,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

她的父母在各自的商业帝国里奔波,忙得脚不沾地,连见一面都难。难得的休息日,也被各种“对未来有益”的课程填满。偶尔的见面,话题也总是围绕着家族的生意、她的成绩、她的礼仪、她的“未来规划”。所谓的亲情,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责任和期许的传递。

许多人只看到她的光鲜亮丽、才华横溢,羡慕她拥有的一切。却不知道,做一个“完美”的酢乙女家大小姐,内心有多孤独和不易。

“什……什么??!!!你……你真的不喜欢他了?!”樱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荒谬的新闻,“你以前……以前恨不得天天挂在他身上!追着他喊‘小新少爷’!”

酢乙女看着她震惊到失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坦然和轻松:“都说了是‘以前’了。人是会变的,妮妮酱。”

看着酢乙女脸上那无比认真、没有丝毫玩笑意味的表情,樱田的心跳突然不受控制地加速起来。一种奇异的、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椎爬上来,像细小的电流在身体里乱窜,弄得她心口又痒又慌。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

等等!酢乙女爱不喜欢新之助了……我……我在这激动个什么劲儿啊??!樱田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反应吓到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酢乙女将樱田这慌乱又强装镇定、还下意识敲胸口的可爱模样尽收眼底,眼底的笑意更深,像盛满了细碎的星光:“妮妮酱的反应……还真是怪可爱的呢。”

她优雅地放下吸管,看了一眼腕上精致的手表,站起身来:“虽然不喜欢新少爷了,”她微微倾身,靠近樱田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但是爱啊……已经找到了更好、更值得喜欢的心上人了哦。”

看着樱田瞬间瞪圆、写满震惊和困惑的眼睛,酢乙女满意地直起身,恢复了得体的姿态:“哎呀,时间不早了,爱今晚还有钢琴课,就不多陪各位了。大家慢慢享用,账单记在爱名下就好。失陪了。”

她如同一个掌控节奏的高手,在樱田心湖投下巨石、掀起滔天巨浪后,又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优雅神秘的背影。

樱田呆呆地看着那抹酒红色消失在店门口,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那剧烈的搏动在安静的饮品店里显得格外清晰,久久无法平息。

她还是无法理解这种突如其来的、陌生的悸动从何而来。更无法理解酢乙女爱这个人——总是这样,带着耀眼的光芒突然闯入她的视野,搅乱她的心绪,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又像一阵风似的突然离去,留下满地的谜团和……让她心烦意乱的余波。

“真是……怪人一个!”樱田愤愤地戳着杯子里融化的冰块,小声嘟囔。试图用烦躁掩饰心底那丝挥之不去的异样。

她永远不会知道,就在刚才,当她满足地眯着眼喝下第一口橙汁时,窗边那个看似在看风景的少女,嘴角悄悄扬起的那抹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弧度。

也永远不会知道,因为她那个满足的表情,酢乙女今晚即使要面对枯燥的钢琴加课,也觉得……无比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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