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汝正的白大褂沾染着消毒水气息掠过病床时，林星辰正用银匙搅动红豆粥。瓷碗边缘映出医生骨节分明的手——那双手昨日替她调整镇痛泵，指尖在静脉留置针上多停留了三秒，如同钢琴家在琴键上寻找余韵。
"化疗药物剂量调整过了。"他将医嘱单夹在床尾，袖口下滑露出腕间黑色编织绳，坠着一枚褪色的金属校徽，"但林小姐似乎对药物代谢有特殊反应？"
粥勺在碗底刮出刺耳声响。林星辰望着他白大褂第三颗纽扣，那里残留着微不可察的血迹。前世作为外科医生的经验告诉她，这是动脉喷溅的扇形血迹，而周汝正今天本该在整形外科坐诊。
"就像周医生明明主攻神经修复，却对血液科病例格外上心。"她舀起半勺红豆，殷红色汁液顺着瓷匙滴落，"首尔中央医院什么时候开始用活体做药物实验了？"
病房空气骤然凝固。监护仪发出急促的警报声，周汝正俯身查看的瞬间，她闻到他领口渗出的雪松香。这味道与昨夜在太平间走廊擦肩而过的神秘人如出一辙——当时那人推着的尸柜里，躺着本该下周才出狱的尹素熙。
"这是你第三次故意触发心率警报。"他修长的手指按在呼叫铃上，阴影笼罩下来的角度恰好遮住监控摄像头，"为了让河道英社长撞见我们独处？"
玻璃窗突然映出奔驰S600的倒影。林星辰猛地攥住周汝正的手腕，将他拉向病床。医用托盘翻落在地的巨响中，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跌在雪白床单上，她冰凉的长发铺满他胸前工牌，上面"精神科特聘顾问"的烫金字刺痛眼底。
病房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朴妍珍砸碎第五个香薰蜡烛时，全在俊正盯着监控录像定格画面——屏幕上林星辰与河道英在停车场对视的瞬间，雨伞边缘垂落的真丝手帕缠住了男人的铂金袖扣。
"这贱人居然敢勾引..."她抓起高尔夫球杆砸向液晶屏，飞溅的玻璃碎片中，全在俊突然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我们的气象主播还像个高中生。"他晃着威士忌杯走到她身后，指尖划过她颈间被林星辰触碰过的位置，"十年前你扯坏她校服扣子的时候，可比现在坦率多了。"
酒液泼在脸上的瞬间，全在俊擒住她的手腕。监控画面突然跳转到加密文件，文东恩与林星辰在教堂忏悔室的交易记录赫然在目。当看到"河艺率亲子鉴定"的字样时，朴妍珍精心描绘的眼线在冷汗中晕成可笑的墨团。
河道英解开第三颗衬衫纽扣时，林星辰正站在他私人画廊的密室中央。数百只蝴蝶标本在防弹玻璃后振翅欲飞，最中央的展柜却空无一物，唯有铭牌上刻着"Lin.X.C. 2008"。
"林小姐不问我为什么带你来这？"
"不如先解释为什么每周三派人跟踪我？"她抚摸着展柜边缘的指纹锁，"从江南整形医院到圣玛利亚教堂，连我扔掉的止痛药盒都要化验成分。"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按在指纹识别区。机械运转声中，天花板降下全息投影——2008年校园祭的监控画面里，少女时期的林星辰握着油画刀划过朴妍珍的赞助画作，暗红色颜料顺着《荆棘鸟》淌成"杀人犯"的韩文字样。
"这才是你消失前最后的作品。"河道英的拇指摩挲着她腕间针孔，"十年前我就该认出，这只荆棘鸟的眼神..."
警报声骤然响起，投影切换到医院实时监控。画面里周汝正拿着血清样本走进基因检测室，而文东恩正在护士站调取2008年的医疗档案。林星辰转身欲走，却被男人用领带缚住手腕抵在标本墙上。
"教会文东恩用围棋摆杀人预告的，是你吧？"他气息拂过她颈侧伤痕，"但亲爱的，这盘棋里最危险的棋子..."
防弹玻璃突然爆裂，无数蝶翼碎片雨中，他吻上她沾着颜料的指尖："是让人上瘾的砒霜。"
当林星辰回到病房时，月光正照在棋盘状的药盒上。文东恩留下的黑子压在"孙明悟"名字上方，旁边是用血画出的蝴蝶符号。她吞下双倍止疼药，从枕头夹层抽出艺率的芭蕾舞课表——明天下午三点，朴妍珍会亲自送女儿去金湖艺术中心。
手机屏幕亮起两条新消息。周汝正发来加密文件《特殊血型器官移植名单》，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河艺率"；而河道英的简讯只有一张照片：2008年美术室烧毁前的监控截图，画面边缘露出半张属于少年河道英的脸。
止痛药开始生效的眩晕中，她将亲子鉴定报告扫描件群发给青雅财团所有董事。窗外的汉江倒映着霓虹，像极了当年浸透校服的红色颜料。林星辰对着镜子涂抹口红时，发现锁骨处不知何时印着枚蝴蝶形状的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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