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的暗语（下）

货轮的汽笛声撕裂暮色时，灰原哀已经穿好了升级版的“小鲨鱼Ⅲ型”潜水服。仿生纤维在夕阳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胸前的海豚供氧器与藤堂的珊瑚手链产生共振，在锁骨下方的双生图腾处形成淡蓝色的能量护盾。

“记住，珊瑚密钥的共振频率是432Hz。”灰原将微型声波发射器塞进小兰掌心，成年声线与孩童外貌的反差在潜水服的智能面罩下显得格外诡异，“藤堂可以用它操控海洋生物，但过度使用会导致珊瑚白化——”

“就像APTX4869的细胞回溯会消耗生命能量。”小兰替她说完，指尖划过灰原护目镜上的雾气，那里倒映着的，是十七岁宫野志保的眉眼，“我们会保护她的，就像保护彼此。”

藤堂蜷缩在博士的快艇角落，珊瑚手链正在吸收海水中的荧光藻类，发出柔和的绿光：“妈妈的日记里说，鲨鱼齿项链的碎片能打开货轮的海底舱门。”她抬头望向灰原，银蓝色瞳孔里映着即将沉没的夕阳，“而海豚的眼泪，是解除深海矿脉爆破系统的钥匙。”

灰原的生物电流监测器突然显示异常峰值，她看见远处的货轮甲板上，几个戴鲨鱼面具的黑衣人正将某种圆柱形装置推入海中——那是与海底基地同款的基因共振炸弹，爆炸范围足以覆盖整个东京湾。

“柯南，引开甲板上的敌人。”灰原对着耳麦下令，同时将藤堂推向小兰，“你们从左舷切入，我去海底舱门。”她转身时，潜水服的记忆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校服下的身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长。

小兰抓住她的手腕，尾鳍胎记与鲨鱼标记在接触时迸发强光：“这次换我保护你。”她举起声波发射器，海豚的啸声通过扩音器传向深海，数十只海豚突然跃出水面，组成保护灰原的屏障，“博士说过，共生舱的能量需要两个人才能启动。”

货轮底部的海底舱门缓缓开启，灰原看见门内堆满了鲨鱼齿状的集装箱，每个箱身上都印着与藤堂母亲照片相同的珊瑚标记。当她将鲨鱼齿项链碎片嵌入锁孔时，整艘货轮的灯光突然转为血红，广播里传来琴酒冰冷的声音：

“雪莉，好久不见。这次，你还能找到你的海豚吗？”

机械鲨鱼群从四面八方涌来，灰原的潜水服自动展开防御鳞片，却在看见领头鲨鱼瞳孔里的“GIN”代码时呼吸停滞——那是用她姐姐的血液激活的追踪芯片。她转身欲退，却发现舱门已自动封闭，而集装箱的锁孔正在渗出绿色荧光液体，与APTX4869的原始溶液完全一致。

“志保！”小兰的呼喊穿透水面，她看见灰原的监测信号在货轮底部静止，而藤堂的珊瑚手链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少女扯下手链砸向海面，绿光中，无数珊瑚虫聚集形成屏障，挡住了机械鲨鱼的利齿。

“它们怕这个！”藤堂的指尖滴下鲜血，珊瑚印记正在反噬，“珊瑚的共生藻类能干扰芯片的生物电！”她望向小兰，眼中闪过明美录像里的决绝，“带哀酱离开，我来拖住它们！”

小兰的空手道服在水中划出银弧，她踢碎最近的机械鲨鱼，却在看见集装箱编号时瞳孔骤缩——T-03，与藤堂救助的海鸥环志相同，而更远处的集装箱上，赫然印着“毛利小五郎 1998-07-24”的字样。

灰原终于掰开集装箱锁扣，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凝固：里面躺着的，是穿着潜水服的毛利小五郎，后颈嵌着枚鲨鱼齿芯片，与她在海底基地展柜里看见的实验体完全一致。而他手中紧握着的，是片珊瑚碎片，与藤堂的胎记形状吻合。

“爸爸！”小兰的惊呼混着海水倒灌的声音，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破案时，灰原的标记都会与父亲的芯片产生共振——原来早在二十年前，小五郎就被植入了组织的监听芯片，成为监视“双生实验体”的活体工具。

机械鲨鱼群的攻击突然停止，琴酒的身影出现在货轮甲板，枪口的红光对准灰原的护目镜：“恭喜你，雪莉，发现了实验体003号。不过现在——”他扣动扳机，基因共振炸弹的倒计时投影在海面上，“陪你的海豚一起下地狱吧。”

灰原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溢出，那是细胞回溯过度的征兆。她将小五郎推向小兰，自己则冲向炸弹核心，成年志保的力量终于完全觉醒，潜水服褪变为银蓝色的战衣，后颈的鲨鱼标记化作流动的金属纹路。

“用你的声波发射器，对准我的标记！”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432Hz的共振能中和炸弹的基因锁！”

小兰的指尖在发抖，却精准地按下按钮。海豚的啸声、珊瑚的共鸣、鲨鱼的低鸣，三种频率在东京湾深处交汇，形成肉眼可见的声波涟漪。灰原感觉有双手从身后环住自己——是小兰，带着柠檬香的体温，比任何止痛药都有效。

“我在。”小兰的声音穿过护目镜，带着海水的咸涩，“不管你是志保还是小哀，我都在。”

基因共振炸弹在涟漪中碎成荧光粉末，机械鲨鱼群失去动力沉入海底。灰原转身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变回孩童形态，但后颈的标记却不再发烫——因为小兰的指尖正轻轻按在那里，像安抚受伤的幼鲨。

货轮在黎明前沉没，博士的快艇捞起了昏迷的小五郎，他手中的珊瑚碎片掉落在灰原掌心，碎片内侧刻着：“兰，保护好鲨鱼与海豚。——小五郎”

藤堂的珊瑚手链不再发光，却在灰原的监测器上显示出稳定的生物电波形——那是与她们相同的共生频率。少女望着东方的鱼肚白，突然笑了：“原来珊瑚不需要吃掉鲨鱼或海豚，只要和它们一起游动就好。”

灰原低头看着掌心的珊瑚碎片，突然想起七岁那年在杯户公园，那个戴珊瑚手链的阿姨塞给她的糖果纸，上面也有相同的纹路。而在货轮残骸中，柯南找到了藤堂母亲的U盘，里面的第一段录像，是年轻的宫野艾莲娜与妃英理在海豚湾牵手，两人的后颈分别戴着鲨鱼与海豚的项链。

“博士，”灰原望向正在为小五郎检查芯片的小兰，晨光为她的发梢镀上金边，“下一次实验体共鸣，可能需要少年侦探团的帮助。”她摸向口袋里的海豚挂饰，那里藏着步美偷偷塞给她的糖果，橘子味的，“毕竟，孩子们的直觉，有时候比仪器更准确。”

博士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中闪过新的监测数据：灰原的细胞回溯频率降低了47%，而小兰的尾鳍胎记正在分泌某种能稳定基因的酶。远处，步美的呼喊传来，带着新的冒险气息：“哀酱！海月姐姐！我们发现了会发光的小鱼！”

灰原与小兰对视一笑，手背上的双生图腾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她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彼此掌心的温度还在，深海里的鲨鱼与海豚，就永远能找到共生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