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映照下，他的脸色苍白，眼底的血丝比之前更重，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里面翻滚着一种极度压抑的、近乎偏执的期望和冰冷。
他的目光先是如同刀子般刮过严浩翔，最后死死钉在余媛身上，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嘶哑开口。
左航“东西呢？”
余媛从怀中取出那张抄录了关键信息的纸条，递了过去。
左航一把夺过，就着旁边侍卫举起的火把，快速浏览。当看到“黥面老妪”、“月魄”、“以心为引”等字眼时，他的手指猛地攥紧，纸条边缘瞬间皱缩，手背青筋暴起！
他猛地抬头，眼中是骇人的风暴。
左航“你们从何得知？！”
余媛“家兄余宇涵，动用了江南所有隐藏力量，找到了先母遗留的西域商队实录与私人信笺。”
余媛坦然迎着他的目光，半真半假地说道，隐去了哥哥入狱和皇帝追查的部分。
余媛“其中记录了先母曾救助一黥面老妪，以及后续一些关于诡异药材的通信。结合左夫人症状与常理不合，民女与严将军推测，此非寻常中毒，恐涉邪异古术。慈安堂乃夫人心血所在，亦是与外界接触最多之处，故而怀疑症结或藏于此地。”
左航死死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严浩翔不动声色地上前半步，隐隐将余媛护在身后。
片刻的死寂后，左航眼中的疯狂风暴稍稍平息，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冰冷的锐利。他猛地将纸条攥入手心，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左航“你们猜得没错……诺儿中的，根本不是什么‘醉朦胧’之毒！”
他侧身，让开了库房的门户，里面并非杂物，而是一条通向地下的、幽深冰冷的石阶！一股混合着陈旧泥土、诡异药香和一丝若有若无阴冷气息的风从地下涌出。
左航“太医院那帮废物，自然查不出根源。”
左航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讽和痛苦。
左航“他们只能看到表象！诺儿的心脉并非被毒物侵蚀，而是被一种阴寒的力量缠绕、吞噬，如同……被当成了某种东西生长的‘温床’！她的生机正在被缓慢抽走，转化为另一种东西！”
他引着二人走下石阶。地下空间远比想象中宽阔，墙壁上插着火把，映照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地下室的中央，并非什么邪恶祭坛，而是一小片被精心圈起来的、模拟沙漠环境的沙地！沙地中，零星生长着几株极其怪异、叶片呈现诡异靛蓝色、在火把下泛着幽冷微光的植物！它们的根茎处，似乎还连接着一些细小的、仿佛由某种银色金属打造的导管，通向更深处的一个被黑布遮盖的容器。
而在沙地旁边，摆放着几个打开的箱笼，里面正是左航之前强行带入太医院的西域番僧所用的法器、以及那些奇巧银器！还有一些残破的、绘制着与余媛手中地图相似图案的古卷！
余媛“这是……”
余媛倒吸一口凉气。
左航“这是那些番僧试图用来‘逆转’或‘汲取’那阴寒力量的东西！”
左航的眼神痛苦而愤怒。
左航“他们认出了这种力量源自他们故乡早已失传的邪恶禁术，却也无法可解，只能尝试用这些古老仪轨勉强延缓诺儿生机的流失，或者……将那股力量引导出来！”
左航“这也是我刚刚得知，并嘱咐他们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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