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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

"小姐又中了！"侍女们拍手欢呼，春日阳光透过庭院梨树，在乔慈肩头洒下斑驳光影。她嘴角微扬，再次搭箭拉弓，衣袖滑落，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臂。

"慈儿！"兄长乔烨的声音从廊下传来，带着少有的急促，"父亲让你立刻去前厅。"

乔慈放下长弓，眉头轻蹙："何事如此着急？"

乔烨快步走近，压低声音："魏家来人了。"

"魏家？"乔慈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弓身。魏乔两家为边境争端已敌对多年，父亲每每提及魏劭那个"黄口小儿"，总是怒不可遏。

前厅内，乔父背手而立，面色凝重如铁。见乔慈进来，他直截了当："魏劭派人来提亲，指名要你。"

"什么？"乔慈如遭雷击，手中长弓"啪"地掉在地上，"父亲，这不可能！魏劭与我们乔家血海深仇，怎会突然提亲？其中必有诈！"

"正因有诈，才更需谨慎应对。"乔父声音低沉，"探子来报，魏劭已联合周边三郡，若我们不答应，他就有借口联合诸家讨伐。乔家如今...已无力抗衡。"

乔慈胸口剧烈起伏，耳边嗡嗡作响。她自幼习武读书，虽知乱世中女子难逃联姻命运，却从未想过会嫁给家族死敌。

"我可以死战！"她猛地抬头，眼中燃起倔强的火焰。

"然后让全族人为你陪葬吗？"乔父厉声喝道，随即又软化语气，"慈儿，为父知你不愿，但眼下...这是保全乔家的唯一办法。"

乔慈转向乔烨，兄长眼中满是痛楚，却轻轻点了点头。

"何时启程？"最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似自己。

"三日后。"

离开前厅，乔慈径直去了练武场，发疯般射完所有箭矢，直到双臂颤抖再也拉不开弓。乔烨默默捡起散落的箭，递上一方帕子。乔慈这才发现，自己脸上早已泪痕交错。

"魏劭此人，绝非表面那么简单。"乔烨低声道，"他少年继位，能在群狼环伺中稳住魏家，心机手段非常人可比。此次联姻，我怀疑另有隐情。"

乔慈擦干眼泪，眼神渐冷："兄长放心，我虽为女子，也知家族大义。既然他要乔家女，我便让他看看，乔家儿女的骨气。"

启程那日，春雨绵绵。乔母为女儿梳妆，眼泪滴在嫁衣上，晕开一片暗红。乔父站在门外，背影僵硬如石。

"父亲。"乔慈跪地叩首，"女儿此去，定不负乔家名声。"

乔父转身，眼中闪烁着她从未见过的水光："活着回来。"

乔烨亲自护送妹妹出城。马车缓缓驶过熟悉的街道，乔慈掀开车帘，最后看了一眼生长于斯的城池。雨幕中，城墙上的乔字旌旗渐渐模糊。

"慈儿，"乔烨骑马靠近车窗，声音低沉，"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兄长永远是你的后盾。"

乔慈握紧袖中暗藏的匕首，点了点头。前方，是未知的魏家主城，是深不可测的魏劭，是她必须独自面对的命运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