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光影再次凝聚,徐以辞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但她似乎耗尽了力气,或者腰伤实在太重,刚化形就没站稳,踉跄一下,直接跌坐在了——他的床上。
严浩翔的目光下意识地跟随她,从空荡荡的地板移到……自己那张整洁得一丝不苟的床铺。看到陌生的少女坐在上面,他习惯性的洁癖和边界感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惊愕开口。
严浩翔抱歉……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严浩翔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既是对刚才推开她导致她受伤的道歉,也包含了对于她坐在自己床上的某种……不习惯?
然而,这句迟来的、听起来甚至有些生硬的“抱歉”,却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少女压抑已久的委屈闸门。
不是故意的?
她想起刚才被他毫不留情推开时那股巨大的力道,想起腰侧撞上床角时那钻心的疼,想起他冰冷厌恶的眼神和拍打衣服的动作……马嘉祺也好,丁程鑫宋亚轩他们也好,就算闹着玩,也从来没有人这样粗暴地对待过她!
一股混合着疼痛、后怕、羞辱和难过的情绪猛地冲上心头,比腰上的伤更让她难受。
徐以辞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大颗大颗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她紧紧攥着床单的手背上。
她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哭,可瘦弱的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压抑的抽泣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可怜。
严浩翔完全没料到她会哭,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他看着她坐在自己床上,哭得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小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再联想到她腰上可能存在的伤和自己刚才的行为,心里那点因为被冒犯而产生的怒气和不耐烦,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那里面有心软,有愧疚,还有一丝……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他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伸出手,似乎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或者查看她的伤势,但手伸到一半,又因为某种顾虑而僵在了半空中。
严浩翔你……
他声音干涩。
严浩翔你的腰……很疼吗?
徐以辞先是一愣,随即悲从中来,委屈呈指数级爆炸!这不废话吗?!不疼难道是你严浩翔在疼吗?!她原本还只是小声啜泣,这下彻底放开了,哇的一声哭出来,声音又响又亮,恨不得把房顶都掀翻,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徐以辞呜呜呜呜……哇——
严浩翔哪里见过这阵仗?平时身边都是哥几个,顶多训练太累哼唧两声,哪见过这种水龙头成精似的哭法?他顿时手忙脚乱,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满心的无措和那么一点点……心虚?
严浩翔你…你别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