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一对一的那种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头发上，棠兮筠抬起头，看到母亲迅速别过脸擦掉眼泪。

母亲重新看向她，努力微笑，眼圈微红：

“妈妈永远是小筠的妈妈。以后妈妈会经常给小筠打电话，寄漂亮的小裙子……”

一个厚厚的、印着小兔子的信封塞进她的小手里，

是一沓红红的钞票，尽管那时的她还没有完全能使用钱的能力。

“想买什么就用这个……”

记忆的终点，是母亲拖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那件米白色羊绒衫在门口的光影里渐渐模糊。

小小的棠兮筠站在空旷的玄关，攥着沉甸甸的信封，第一次尝到离别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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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兮筠“……她后来确实做到了。”

棠兮筠收回目光，声音平静，眼底有一丝暖意，

棠兮筠“这些年，她一直在国外，”

棠兮筠“但总会按时给我打生活费，关心我过得好不好。”

她端起程椰调好的、冒着细密气泡的柠檬蜂蜜汽水，浅黄色的液体晶莹剔透。

棠兮筠“虽然不常见面，但我知道，她一直在。”

酸甜清凉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带着柠檬的微涩与回甘。

程椰也端起杯子，轻轻碰了碰棠兮筠的杯壁，发出清脆的叮声。

棠兮筠一饮而尽，可是脑子里又闪过念头。

棠兮筠“…”

怎么会有人一直喜欢她这样寡淡无趣的人呢。

像一谭无风的死水，激不起丝毫波澜。

新鲜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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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棠兮筠喝完饮料还是有些高兴不起来的样子，程椰换了套衣服陪棠兮筠来了羽毛球馆。

体育馆里回荡着清脆的击球声和鞋底摩擦地板的吱呀声。程椰陪在棠兮筠身边，看她换好运动服，拿起球拍。

程椰“来吧，打两局，出出汗就好了。”

程椰递给她一瓶水，鼓励道。

棠兮筠点点头，走向球场。

刚热身没多久，一个穿着略显宽大校服、个子挺高但脸上还带着点稚气的男生拿着球拍走了过来。

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神亮亮的，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和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陈浚铭“学姐好！”

他声音清亮，对着棠兮筠和程椰鞠了个躬，

陈浚铭“我叫陈浚铭，初三的。”

陈浚铭“刚才看学姐打球很厉害……”

陈浚铭“那个……”

他挠了挠后脑勺，耳朵尖有点泛红，

陈浚铭“我能跟学姐打一局吗？”

陈浚铭“一对一的那种？”

程椰和棠兮筠都愣了一下。

棠兮筠看着眼前的学弟，连阴郁似乎被冲淡了一丝。

她只是点了点头，重新握紧了球拍。

棠兮筠“来吧。”

陈浚铭“谢谢学姐！”

陈浚铭眼睛一亮，立刻跑到球场对面，摆好了架势。

比赛开始。陈浚铭果然有两下子，步伐灵活，反应也快，杀球很有力量。

但棠兮筠打球风格一向冷静精准，像一台精密的仪器，总能预判球的落点，尤其擅长刁钻的吊球。

几个回合下来，陈浚铭被调动得满场飞奔，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咬着牙，眼神专注又倔强，每一次救球都拼尽全力。

程椰在场边看得津津有味，不时为精彩的回合鼓掌。

程椰“好球啊！”

棠兮筠一个轻巧的网前小球，陈浚铭飞扑过去，球拍勉强够到，球却擦网而过，没救起来。

陈浚铭“呼……呼……”

陈浚铭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板上。他抬起手，对着棠兮筠露出一个有点傻气又真诚的笑容：

陈浚铭“学姐，你太强了！”

陈浚铭“我认输！”

虽然输了，但他脸上没有沮丧，只有棋逢对手的兴奋和佩服。

棠兮筠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和毫不作伪的笑容，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微微弯了一下：

棠兮筠“你也打得不错。”

两人走到场边休息，程椰把水递给棠兮筠。陈浚铭也抓起自己的水壶猛灌了几口。